“明天就走吗?”言景笙不知道心里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对方明天走的话,他布置上是来不及的,对他外公那里也有一个说法,“也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好。”
“……”柳不语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说,“几百年那是随口一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不会欠债逃避的。”
“哪有什么债,我一个男人,其实不在乎这些的,你安心做你的事去。”
“口是心非。”柳不语反驳道。
言景笙只能摇头,然后放宽心让自己吃饭,越吃越香,甚至又添了几大碗米饭,特别能吃肉,他放下筷子打了个哈欠,笑着对柳不语说:“小柳,我这段时间好能吃能睡,以前没有那么爱吃肉的啊。”
“离开皇城,谁的心情都会变好,胃口和睡眠自然会变好。”柳不语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能吃是福,你那日抱着还是有些咯手的。”
“我……”骚还是狐狸精骚啊,比不过比不过。
柳不语第二日果真招呼都没打的就离开,言景笙还心存侥幸地去春香楼看看。红狐狸带着粉狐狸走得很潇洒。
他到底是还不懂得人世间的情感,也不知道告别对于分别来说有多重要。只是好歹有一个承诺守着,言景笙多多少少安心些。
他是男子,还是一个王爷,纵然想念也不会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更何况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没让柳不语出手,他的外公彻底恼怒,并威胁道,如果云家败了,也一定会拉着言景笙下地狱。
言景笙只是笑着把信件烧了。
柳不语离开不到半个月,南方正处在秋收之际,海上的倭寇大举侵袭,联合着深山部族和边海渔民,发动叛乱。望城是南方最大的城池,成为了最大的目标。
这里的人安逸了太久,打不过。再加上言南皓当政数月之间,各种暴政层出不穷,繁重的苛税,到处横征税赋修道观,对佛家等狠厉镇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叛乱就此扩大。
言景笙请旨派兵增援,言南皓倒是很快就答应了,不过,他不就近调兵,反而调北边的戍边军过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甚至东岳要亡的说法,已经流传开来了。
……
又过去了快一个半月。
言景笙灰头土脸地从城墙上下来之时,见到了同样灰头土脸的余大。
不过对方比他要糟糕许多,刚毅的脸庞上左脸多了一道疤,面如菜色,嘴唇干裂出血。
派来增援的四万大军,让才入伍没多久就多次击退边境游牧部族的余大当了先锋,带着一万大军急行军过来。
言景笙笑出了声,言南皓这是拿着江山要灭了他这两个血亲兄弟啊。
安置好疲困的军队之后,言景笙带着余大到了王府。
“余哥,我三哥他还好吗?”
“殿下一切都好。”余大的眼睛因为经过沙场的洗礼,变得深沉冷硬了许多,可是提起言景词的那一刻,变得很柔软,“北边被打怕了,暂时不敢动的,王爷,我们得尽快平定这里。”他还是想为言景词守在前面。
两个人又说了会局势后,余大看了一眼言景笙时不时皱着眉用手按压腹部,关切地问:“王爷,您身体不适?”
"啊,没多大的事,最近忙了些。”这腹痛,一开始是轻微的,断断续续的,最近他为了安定拉拢旁边的几个州没少驾马奔波后,腹痛更加绵密难以忍受,兴许是自己没有得空好好吃饭吧。
“您还是宣大夫来看看。”
“嗯,今日终于有了空隙,一会便宣来看。”
余大点点头,踌躇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言景笙说:“王爷,您能代我写一封家书给殿下吗?”他脸微红,羞得像一个小媳妇。让言景笙以为余大已经和他三哥成了。
“我大老粗一个,字写得丑,急行军时,也没得空。王爷的墨宝,殿下提起过,您代我写吧。”
“余哥,你亲自写在我三哥眼里,胜过我的。”言景笙忍不住提点,“这情谊分量可就大大不同了。”
余大愣了愣,他拘谨地低下头,“哪能比,您就别笑话我了,而且,我……只是报一个平安。”
这……似乎又不像定下了终生啊。
言景笙识趣地没再多问,带着余大去了书房,余大在一边磨墨。
揉了揉肚子,言景笙对余大说:“余哥,你说我写。”
“好,殿下,一切执平安,望您保重身体,余大。”
“就写这些吗?”言景笙没忍住抬头望向余大,“余哥,你再多说一些啊。”
“王爷,已经够了。”他能做的和要的都很少,“殿下看见您的字迹,一定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