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眠是在第二天醒过来的,当睁开眼就看见医院洁白的天花板时,他就知道顾倦和他都没事了。
“醒了?”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温清眠艰难的转头,看见宋汀时他也不意外 。唇瓣因为干燥已经裂开,稍微一动就疼的要命。
宋汀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削着苹果,只是技术不太行,削得不堪入目。
看见温清眠把视线看向自己手里,宋汀挑着眉问道:“吃苹果吗?”
没等到温清眠回答,宋汀也不生气,好声好气的继续道:“你想不想知道倦哥的情况?”
这次温清眠不仅把头转了回去,又把眼睛给闭上。
宋汀轻笑出声,若是温清眠不在乎就不会有抗拒的动作了。
“他情况不算差,颈脖的椎体骨折,并没有伤及里面的髓核,也没压迫到神经,现在烧也已经退了,等到从昏迷中醒来,大概修养一两个月就可以痊愈。”
没有得到回应,宋汀也可以自顾自说下去。
“令我惊奇的是,你居然比倦哥要先醒。”毕竟当时温清眠的情况要比顾倦严重的多。
终于,温清眠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仿若气音:“我要休息,请你出去。”
仅仅只是一句话,温清眠就尝到喉咙口的血腥气,难受的很。
宋汀低下头把苹果扔到垃圾桶去,利索起声,转身就准备走,在临走之前叮嘱一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宋汀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护士走进来,无微不至的照顾温清眠,温清眠也不拒绝,确切的说是不能拒绝。
在温清眠还有利用价值之时,不触及到宋汀底线,都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的。
得到水喝之后,温清眠喉咙最终舒服了些,温顺地吃下护士喂给他的流食。
待到护士走好,温清眠查看自己身边的物品,手机放在床头,但是电话卡被拔掉。
不用想,外面肯定都围满宋汀的眼线,温清眠插翅也不能跳出去。
现在温清眠最担心的是黏黏,一只猫呆在酒店两天时间。猫粮倒是有,但是水温清眠并没有放多少。
门又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宋汀,温清眠正在翻开手机里一些重要信息,一丝眼神都没有留给宋汀。
直到一份协议书强硬的塞在温清眠面前。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知情情况协议书签下,就算是温清眠死在实验室都不关他的事儿。
温清眠没有愤怒,只是很平静地把协议书塞回宋汀怀里:“我不同意。”
宋汀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含着笑意的脸也沉了下去,“怎么就那么倔强呢?”
“难不成你是想等着倦哥醒了来救你?”宋汀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温清眠选择把手机塞在枕头下面,把被子捂住全身装死。
宋汀神情冷冰,眼神仿若带着冰霜,他嗤笑一声:“温清眠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就还是那么天真呢?”
他就没见过像温清眠这样愚蠢至极的人!
在明明知道前面没路的情况下,还要怀着一颗深情的心往前面闯去。
直到头破血流,伤口深可见骨时,也不愿意回头。
温清眠本身没有错!
错就错在温清眠不是贺景辰,他只是贺景辰的替代品。
“你觉得顾倦当初为什么会看上本就该呆在淤泥里的烂泥?”
娶了温清眠后,顾倦一度成为大家之间的笑柄。
只是碍于顾倦的身份,他们只好选择温清眠来嘲笑。
存在生欲的人是不会乖的,只有所有傲骨都被折断后才能乖巧下来。
就算温清眠心中觉得对顾倦再失望,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能说断就断?
而顾倦就是温清眠最后一根傲骨!
对于这些宋汀再清楚不过。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谈话吗?”宋汀突然提起那天在咖啡厅的谈话。
如果不是宋汀提醒,温清眠都快遗忘。陡然想起来,却让温清眠心生寒意。
“没错,你想的都是对的。”宋汀嘴角微微勾起,心情很好。
“在你和顾倦相见之前,顾倦就已经知道。要不然你以为你的身份,凭什么能够毫无阻拦的和顾倦结婚?”
温清眠很聪明,宋汀清楚不能全说假话,只能五分真五分假的误导温清眠。
这样做也还有一个好处,据他这段时间观察,顾倦对温清眠其实已经起了异样心思。
误导温清眠让他知道顾倦是第一个清楚他的存在可以救景辰。
不论温清眠是死是活,宋汀都会想办法让顾倦知道温清眠误会了他。
温清眠死了更好,最好再让顾倦幡然醒悟自己原来喜欢的是温清眠,悲痛欲绝之下,顾倦和贺景辰就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