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又关上,过道顿时又恢复安静。
裴祤宁一个人在这房间待着,像被关到了狗血古装剧的冷宫里,凄凄惨惨戚戚。
忽然门又开。
裴祤宁也跟着坐直。
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说不清。
出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人,抱着一沓文件从门前走过去,没有停留。
裴祤宁肩膀蓦地塌下去,不知想着什么,又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坐正打起精神,努力不再被对面分散心思。
就这样,一天工作结束,除了孟泽和其他两个助理偶尔来一下她的办公室交收文件外,裴祤宁一整天都没看到周时聿。
下午快下班前,孟泽送名人馆的合同来给裴祤宁,说等她签好了字还要送去给周时聿过目。
裴祤宁顿了顿,故作很忙地说:“你先放这,待会我给他送过去。”
孟泽:“好。”
等孟泽走了,裴祤宁悄悄拿起文件,去敲了对面的门。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裴祤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有点紧张,她深呼吸了两下,推开门走进去。
周时聿坐在办公桌前,抬头。
他戴着眼镜,看到是裴祤宁后又低下了头,“有事吗。”
保持距离是裴祤宁提出来的,现在周时聿不过是照做罢了。
裴祤宁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去怪他安排办公室的事,只是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好像——
不太习惯这样的他们。
不太习惯抬起头的时候,看不到周时聿的身影。
裴祤宁走到周时聿面前,把文件递给他,“名人馆的合同,你看一看。”
“嗯,我待会看。”周时聿还是没抬头。
裴祤宁:“……”
裴祤宁突然就有点烦,“你很忙吗?”
周时聿的视线这才从手里的文件上转移,慢慢抬起,眼神从镜片后落过来,直直停在她脸上。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半挽,安静地坐在那,有种莫名的距离冷感。
裴祤宁心跳快了一拍,条件反射地又想到了那个吻。
周时聿看着她,微叹一口气,“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裴祤宁明白他的意思。
是她要周时聿和自己保持距离的,现在周时聿按她说的做了,还要他怎么样。
“算了。”裴祤宁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打脸,把文件丢在他面前离开,“没事了。”
“等等,”周时聿却叫住了她。
裴祤宁站住,没回头。
“我后天会去南亚出差,大概半个月左右。”
裴祤宁睁了睁眼睛,惊讶地转过来。
虽然她的确说过要保持距离的话,但初衷只是不要面对面靠得太近,并不是两个人完全分开不见面的意思。
现在周时聿突然说要去出差,还要出去半个月那么久。
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裴祤宁突然就不想跟这个人聊下去了。
她拿回刚刚才递给他的文件,高傲眨眨眼,“半个月会不会太短了,一个月吧,再不然在那边发展个分公司,别回来也行。”
周时聿:“……?”
不给周时聿回话的机会,裴祤宁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关上了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偏偏这种感觉又很憋屈,说不出来。
没错,距离是她提出来的,周时聿是执行者。
可他有必要执行成这样吗,直接躲几千公里外去了?
裴祤宁在椅子上坐了会,莫名觉得眼前的一堆文件特别碍眼,她坐正,开始按6份一组的顺序整理,试图驱散这份烦躁。
可等桌面都被整理干净,她还是心浮气躁,平静不下来。
拿杯子想喝水,却发现杯子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裴祤宁只好耐着性子起身,去了隔壁的茶水间。
她离开没多久,周时聿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原本想过来找裴祤宁,可走到门口才看见门敞着,里面没人。
周时聿扫了一眼正要离开,忽地又折回视线。
他看到裴祤宁的办公桌上,文件夹被六个一组地叠放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刻板感。
周时聿皱了皱眉,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隐约看到茶水间里有个身影,他又走过去。
裴祤宁正在给自己冲咖啡,一头蓬松的长卷发垂顺披在背后,简洁包身的连衣裙勾勒身材,眸淡淡垂着,气质明艳又慵懒。
可大小姐不笑的时候,是不可靠近的冰山美人。
尤其是现在,时不时用勺子戳一戳杯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样子,一看就是生了气的冰山美人。
以周时聿对裴祤宁的了解,不出意外,自己大概就是她手里那个咖啡杯。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或许是动静惊动了裴祤宁,她抬头看到了周时聿,马上站直冷漠道,“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