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阮知镜将浴袍拉好。
他没有离开,就蹲在阮知镜面前。
微侧过身,将撕开一角信息素阻隔贴的方向对向阮知镜。
而后他将手搭在轮椅扶手上, 轻靠着安静等待。
浴室的温度在下降, 两人间的温度却有攀升的趋势。
长久的安静过后,阮知镜的声音响起:“不疼了, 谢谢。”
申思杨没有马上贴回信息素阻隔贴,而是扭头看向阮知镜问:“确定一点都不疼了?”
阮知镜认真点头。
申思杨这才将手伸到后颈。
重新贴好信息素阻隔贴后, 他看向阮知镜轻笑问:“试用效果怎么样,有机会转正吗?”
阮知镜看着申思杨的笑容,没能马上反应过来。
他愣神了好一会, 才垂眸应声:“为福利院翻新本就是慈善事业, 就算你不和我交易,这件事我也可以在与我父母的沟通中替你保留下来。”
申思杨摇头:“说好是一码换一码的交易。”
早上听到交易两个字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莫名觉得有点刺耳。
阮知镜眉头轻蹙了一瞬, 收敛起神思, 回答了申思杨最开始提出的问题:“可以。”
申思杨闻言, 乘胜追击:“既然转正了, 你白天上班我能和你一起去公司吗?”
阮知镜不解:“为什么?”
申思杨直白说出心中猜想:“我的信息素对你的安抚作用, 是有时效的吧?”
阮知镜点头。
这不难猜,毕竟早上他刚接触过申思杨的信息素,晚上却又出现了疼痛的症状。
申思杨又问:“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阮知镜思索片刻:“下午三四点左右。”
申思杨轻捏下巴:“早上吸入量那么大,都只维持到下午三四点。那按照今晚我只揭开阻隔贴一角,时效应该会短更多。不过也不一定跟量有关……”
他仰头看向阮知镜:“你晚上一般几点睡?”
“9点。昏迷醒来后比较嗜睡。”
“那只能从明天开始试验了。”申思杨轻喃,又问阮知镜,“我明天跟你去公司,可以吗?”
阮知镜静默片刻:“你可以有自己的工作生活,不必因为要帮助我治疗,就事事将我放在首位。”
申思杨展开笑:“你现在就是我的老板啊,不将这份工作放在首位,我去哪再找可以马上翻新福利院,还保供十年的老板?”
阮知镜看着申思杨笑开的眉眼,最终点了点头。
——
早上七点半。
申思杨洗漱好换好衣服,打着哈欠下楼时,阮知镜已经在客厅。
听到动静,阮知镜放下手里的平板,仰头看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申思杨。
他没有晨间跟人打招呼的习惯,视线落到申思杨身上许久后,主动开口:“你今天起得比昨天晚。”
申思杨伸了个懒腰,轻笑回应:“今天才是正常的生物钟,昨天早起是以为你可能会需要吃早餐。”
阮知镜表情微滞,认真开口:“抱歉。”
申思杨摇头,走到阮知镜身边:“不用道歉,正好我可以多睡会懒觉。”
他说着,在阮知镜身旁蹲下,微仰头看向轮椅上的人:“现在疼吗?”
客厅的采光很好。
晨光透过落地窗,圈在申思杨周身,泛起层层暖意。
阮知镜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申思杨又问:“昨晚有疼吗?”
阮知镜温声应:“睡深后不会有太大感觉。”
申思杨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仰头看了眼时间。
7:35。
收回视线,他征询阮知镜同意:“我们现在开始?”
只是一句简单问话,无端让阮知镜变得紧张。
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蜷了一点,微微点头。
申思杨挪到轮椅边,低下脑袋。
白皙光洁的后颈出现在阮知镜眼前。
透明的信息素阻隔贴被细白的手撕开一角。
熟悉的白桃清香钻进阮知镜鼻间。
申思杨收回手后,就这么蹲着不动。
淡淡的香气逐渐舒缓阮知镜紧绷的神经。
他的视线不自觉从申思杨白皙的后颈,游走到青年粉白的耳尖。
柔软的头发盖住半只耳朵,随风轻轻飘动。
忽然,视野里的脑袋轻点了两下。
阮知镜似有所感。
他微低下脑袋,如意料中看到了申思杨合上的眼。
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熟悉。
他好像很早就知道,申思杨很爱睡觉。
尤其是早上。
总叫不醒,把他叫急了他还会和你耍赖。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画面。
空气中似有若无地漫上茉莉茶香。
茶香勾着白桃的香气,企图将桃香包裹浸染。
阮知镜倏地回神。
感觉到逐渐升高的体温,视线扫过申思杨睡梦中微微泛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