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倒没看出仁慈相,眼神凶恶倒是真的。”经算子摸着下巴迟疑道, 他衣衫褴褛多补丁, 想来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外表又看不出个什么,相处一段时日才能知道见人心。”付长宁压低声音对小断指说,“把你的眼神放温柔点儿。”
罢了, 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样都好。经算子说,“自己吃不忘给畜生留一份, 足见此子有仁心、菩萨心肠。经纬楼欢迎天下所有心怀同情的修士。”
这就是同意了?!
付长宁拿出了一个木瓜大小的布包交给经算子,包里全是极品灵石,“他的吃穿用度、修炼器材......就直接从里面口扣。”
付长宁喜不自胜, 屈肘戳了戳小断指, “经纬楼楼主愿意要你, 还不快谢谢楼主。”
小断指没说话。
“不必如此客气, 你是长宁带来的人, 就是自己人。”经算子没放在心上。他与付长宁叙完旧, 拍了一下小断指后背, “这位新弟子,跟我走吧。”
小断指立在付长宁身边,一动不动。
经算子重新拍了小断指两下,“莫非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诶,你是木头人吗?我拍你、跟你讲话,你好歹也眨巴一下眼睛给个反应。”
付长宁说:“不是把你安排到经纬楼了吗?怎么不走?”
“在山桃镇你说得清清楚楚,你说往后我跟你住,你养我。那又为何放我一人到经纬楼?”小断指扯了扯嘴角,“我就知道你的供养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污蔑谁呢,你把格局放大,经纬楼可比我身边强多了,我送你去是想让你有更好的发展。”付长宁怎么说都没用,小断指执着地跟在她身后。
“你知不知道经纬楼是什么地方?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你别占了便宜还不知好歹。”经算子插嘴道。
“呵。”小断指才不感兴趣。
经算子觉得不爽。他的经纬楼是被人嫌弃了吗?太侮辱人了。就算是绑,他也得把小断指弄过去。
“付长宁把你给我,你就是我的经纬楼的弟子了。有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经算子都快记不清上一次跟人较劲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突然来这么一次,新鲜极了。
经算子:“你不想去,我就偏让你过去。”
言语嚣张,经算子身形一闪单手扣住小断指的肩膀,小断指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眸中既惊且畏,两人身形瞬间溃散成红色烟雾,散了开来。
经算子声音漂浮在空中,“长宁,过些日子我闲下来再来找你。”
付长宁一直看着小断指。小断指在经算子身侧,刚缓和一些的戒备心又高高地升了起来,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经算子。
“要好好学艺啊,小断指。”付长宁双手在嘴圈拢成喇叭状,两人还没走远,想来是能听得到的。
小断指是贱名,好养活。出了村子就别再用了,不太合适,重新起一个吧。下次见到他,让他自己起一个喜欢的。
不,他没读过什么书。估计起出来都是王二狗、赵三刀之类的名字。那还是她来取吧。去礼乐殿多翻几本书,给他找个超凡脱俗又威武不凡的名字。
付长宁没想到下次来得这么快。
第三天下午小断指就被怒气冲冲的经算子给拎回来了。
“这么快?!弟子进经纬楼不是至少要在殿外历练个一两年么,他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接着你的人,我教不了,以后我们别再见了。”经算子摆了摆手,往日最爱喝的茶眼下一杯都不碰。气得狠了。
“怎么了?”付长宁在小断指和经算子身上来回打量,心中发虚,宛如一个被叫家长的孩子母亲。
“第一天,经纬楼饭堂让他偷了个遍,成千人没饭吃;第二天,经纬楼诸弟子让他偷了个底朝天,各个怨声载道;第三天,他把经纬楼给拆了,能卖的全都卖了。”经算子想起这件事就头疼,心中上火,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小断指鼻子骂,“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拦下,他连我‘经纬楼’牌匾都卖出去给人当柴火烧。”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好好教育他。”付长宁心生愧意。
再看小断指,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仿佛大家说得人不是他。
经算子来,一是为还小断指,二是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宗门附近居民卖烧饼的与隔壁打铁的发生了口角,两人不欢而散。那卖烧饼的气极,夜里做了个梦,梦中那打铁的也出现了,还喝得醉醺醺。卖烧饼的想着梦中不作数,便壮着胆子把那打铁的推到井里溺死了。第二天,村民在井里发现了打铁的尸体。”
经算子说,“居民以为是卖烧饼的得了梦游症,于是求到了经纬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