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按头让人家原谅,和夺□□女、威胁人家全宗满门的蒋元有什么分别!是不是蒋氏一族不同意,她也要离清提剑屠了蒋氏一族。
“......对不起,离清,我有口无心。”付长宁放在腰侧的手收紧,捏皱了衣服。
离清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这就对了嘛。蒋元那人渣我也想他死,我能杀他,但不能按着蒋氏一族不让人家报仇,天下没有这个道理。恃势凌人本质上就是欺软怕硬,哪儿分什么善恶。”
重新提起茶壶,“长宁,能替我重烧一壶茶水吗?我钦定的少宗主要被嗓子眼的糕点渣给噎死了。”
“哦哦,行的。”付长宁接过茶壶,去厨房烧水。
“长宁,我跟你一起去。”非凡随后跟上。
付长宁:“非凡,烧水我一个人就能干。你不用来。”
非凡睨了一眼付长宁,“说你蠢你一点儿都不聪明,看不出来离清宗主在清场吗?”
付长宁目瞪口呆,“!”
非凡:“不是,你真的觉得林肆一个修士能让糕点渣给噎死?”
惊喜来得太突然,付长宁双眼发亮,“那林肆有救了?!”
非凡疑惑又迟疑,“我也不知道。离清宗主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在他的原则之下,我所规划的所有活路都被一一否定。这个局面上,我想不出林肆的活路。”
付长宁眼中蒙上一层昏暗,亮光瞬时黯淡,“那就是没救了。”
非凡还是喜欢看付长宁没心没肺瞎乐呵的模样,“如果是辅事的话,也许会有办法。毕竟辅事智计无双,是我见过脑结构最异于常人的人。”
付长宁觉得有理,蒲扇往非凡怀里一塞,“你盯着点儿水,我去就来。”
“去哪儿?”
“找辅事想想办法。”
非凡顿了一下,手捂成喇叭状放在嘴前叫到,“付长宁你清醒点儿。辅事何许人也,哪儿有空搭理你,更不可能会为了你插手合欢宗内斗。”
付长宁早就一溜烟儿跑得没影。
水烧开,冒了泡儿,顶着壶盖儿不住地上下晃动。热气儿裹着水煮乱溅,几滴落到非凡手臂上烫得他龇牙咧嘴。
“诶呦握草,开了开了。”非凡手忙脚乱抄起茶壶,边往回走便嘀咕,“烧得太快了,也不知道他们说完了没有。我现在回去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可怎么办?要不立在门口当一会儿门神?”
付长宁轻车熟路越过松涛林进了书屋,辅事一如她走时那般坐在原地,执笔在批阅文书。似乎连动都没动过。
抬眸,见是她,又垂下来。
明窗之下,整个人多了几分疏离感。
“现在不是我们的时候。”
付长宁道,“辅事,我有事求你。”
毛笔在纸上划下最后一笔,辅事提起笔杆子,轻放在笔架上,“若是为林肆而来,那你就白跑一趟。能救他的人,只有离清。”
“离清有离清的原则,他救不了林肆。”
“不,只要他想,他就能救。端看他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付长宁:“辅事,能不能说几句人话。这样说了几句、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样子,让我想打你一顿。你们智囊是不是非得说一半藏一半才显得自己胸有城府。”
辅事嘴角微抬笑了一下。
有她这般想法的人不少,但是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只有她一个。
“我认为,离清会救林肆。”
辅事向来算无遗策。
打死付长宁都想不到,离清会以那样震撼的方式救林肆。
第50章
蒋氏一族两列修士乘剑而来, 停在乱禁楼上空。
丹色宗服宽大衣袖被风吹得鼓动起来,一个叠着一个,密密麻麻遮掩天光。乱进楼头顶看不到一点儿蓝空色。
非凡心道这事儿不能善了, 叫来弟子,“楼主呢?”
弟子忧心忡忡,“因事外出,暂未回归。”
“好。”平常瘫在家里躺尸,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若程一叙在, 蒋氏一族即便占理, 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往乱禁楼头上嚣张。
付长宁:“非凡。”
“长宁你回来了?扑了个空吧。辅事日理万机,怎么会......辅、辅事,您怎么来了?!”非凡回头, 看见辅事的一瞬间话就卡在嘴里, 结结巴巴地,慌忙行礼,“见过辅事!”
这就是侄女的特权么, 可以跟辅事说得上话。非凡羡艳地想,我也想做辅事的侄女。
“你捧着茶壶站门外做什么?”付长宁朝屋子里探去, “林肆呢?”
“我哪儿敢进去呀...”非凡话音刚落,鼻尖便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面色一凛, “...铃兰的味道, 蒋振来了!”
一顶十二人抬横云穿阳大轿在阴云里渐廓其形。原本是天边拳头大小的朦胧黑点, 不过眨眼的工夫, 大轿子便已悄无声息到了眼前, 占据了头顶半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