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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狗(79)

作者:重山外 阅读记录

把找到的工作信息都摘录下来,整理成一张表,对比薪酬时间远近及发展等,肖舟做事一向习惯规矩有条理,那些一目了然的数字更能让他安心。

等整理好已经十点多了,他合拢电脑,想去客厅倒杯水。经过书房时,看到从门缝透出来的黄色灯光,门没有合拢,还残留一条缝。

肖舟在原地站了站,然后去客厅从冰箱里取了罐蜂蜜,用勺子舀了两勺,注入温水,小勺转着圈搅拌,那点黄色的胶状物在水中丝丝缕缕地化开。再经过书房时,肖舟抬手敲了门。里头隔了会儿才传出声,让他进来。

推门而入,四壁挂有书画,书房一面贴墙的书架无论何时看都颇为壮观,玻璃柜内还有一些藏品,题字描画的扇面、造型各异的砚台……江成远正站在红木书桌后,桌上摆着宣纸笔墨,手中擎着毛笔,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袖口卷至肘部,领口解了三颗钮。

半抬首,双目隔着玻璃镜片望过来,有些冷淡疏离。江成远视力不差,但有些远视,平常不戴眼镜,只有看书或用电脑时才戴。看到肖舟后,眼又埋下去,嘴上则问,“有事?”

肖舟本以为他在办公,没想到是在练字。

端着蜂蜜水走过去,宣纸上已在收尾,一个佛字写到一半,写的楷书,字瘦而劲,棱角俊厉,骨力洞达。都说颜筋柳骨,江成远的字就很有柳体的味道,锋利、瘦硬、险绝,框架结构法度森严,透着一股冷峻感。

“酒后喝点蜂蜜水能醒酒,也能缓解头痛。”杯子搁在桌角,肖舟说,“我爸以前爱喝酒,肝脏不好,每次应酬回来,我妈就会让他喝这个。”

最后一竖挺直有力,提锋左收,江成远搁笔在架,直起身。

纸上停在一句——离四相以修善,即众生以观佛。

写字修身养性静心,江成远笔锋虽不含蓄内美,写的内容倒玄而又玄,讲求超脱。

江成远伸手取杯子,水温恰到好处,蜂蜜水流淌入喉,甜的也恰到好处,慢慢渗入五脏六腑,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的确感觉头昏疼痛感减轻,情绪清爽平定了不少。

他对肖舟这杯蜂蜜水的示好很讶然,意外也舒心,冲抵了酒桌上遇故人而惹起的烦乱。

江成远放下杯子,发现肖舟还在垂眼看他临的碑帖,随口问,“以前练过吗?”

肖舟老实说,“小时候练过,拉丁钢琴书法里选,我觉得写字最简单,但学了才知道写一手漂亮字儿多不容易,功夫天才都得有点,有时候越使劲越糟,三年了也就能唬唬外人,后来就犯懒没继续了。”

江成远弯眼笑了笑,取了笔递给他,又往旁边侧开,“你来。”

肖舟接过,就写江成远刚刚写的那几个字,成品能看出是一笔一划练过的,结构工整,紧凑又不失疏朗。

“不错,字胎很好。”江成远夸了一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肖舟身后,俯身贴着肖舟后背,胳膊从他身后环到他胸前,攥住握笔的手,“再写一次。”

横竖撇捺勾挑折,何处落笔,如何使力,笔锋如何扭,提笔时如何出锋……

江成远凑着他耳边轻声低语,全部重量都仿佛压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划过腰与髋的弧度,似乎对那处凹陷很满意,流连很久,痒得像片羽毛搔过,一点点麻颤,然后停留在腰侧。

挨得这样近,能感受到喷在耳后的呼吸,肖舟脸开始不由自主地红起来。心神被搅乱,自己在写什么也不知道。

一笔一划在宣纸上连纵成形。

好不容易凝心看去,纸上写的是——赤子无愁声,沧海无惊浪。

也是同一个碑帖中的一句,虽然因为心不在焉而字不成体,几无是处,行笔间却也潇洒飘逸,很有行云流水的曼妙姿态。

肖舟暗暗惊叹。

等最后一笔捺横扫出去,笔有尽而意无尽,肖舟想收回来,毛笔却被控制着直划出纸张,生生戳破了纸面。

也是同一时间,江成远突然一口咬上他的后颈腺体,肖舟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一颤,手再捏不住笔,重重掉在白毡上,狼毫绽开,晕染开一片浓墨。

汹涌的信息素像包裹的蛹,肖舟弓下背,身子被压得往前扑,不得不用肘部撑着桌子,桌沿猛地撞上胯部凸起的骨头,一阵钝痛,却远不及身体因为结合的信息素而起的反应猛烈,那点痛很快就被反射性的热潮所掩盖。

舔掉咬破腺体后流出的血,江成远又扭过他的脸开始亲他,亲的很用力,几近撕咬,纠缠的唇齿间漾开的却都是蜂蜜水的甜味。

被亲的时候,肖舟一直睁着眼,江成远也没有躲避,笔直地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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