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
赵潜觉得,可能这就是无奈且甜蜜的负担。便温声道:“都好。”
入了夜,她又一丝不苟要检查伤口,赵潜就给她检查,还要道:“孤难道骗你不成?真的愈合了。”
确实愈合了。凝白把他衣襟合好,道:“殿下护人时不见犹豫,可有想到伤口崩裂要被人盯着卧床?”
她绷着脸:“殿下不是知道我的本事吗?”
原本是她看入了神不知躲,现在反而是赵潜的错一样,赵潜却只坦然莞尔:“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了。”
凝白知道他会是这个答案,可是还是无法略过,也许是太子受伤时她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把人救回来,现在她不必救,于是就只能满脑子想那崩裂的伤。
那原本该在她的背上。
深吸口气,打算给太子把帷帐放下来,他却道:“你之前不是问孤猫在哪儿吗?”
这会儿了,怎么又提起猫的事?
他看着她,又朝外看了一眼,眉目温柔,好心情道:“在书桌上,去取吧。”
他说什么?饶是还想着他的伤,凝白也有点糊涂了,去到书桌上,目光从一边开始逡巡。
笔洗、墨玉笔架、笔搁……等等?那是什么?
凝白屏息把那小东西取出来,捧到眼前。玲珑可爱的一只玉猫儿,绒绒一团,活灵活现。
她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话,噔噔噔跑去太子寝殿,太子见她回来,微微扬眉,含笑:“喜欢么?”
毫无疑问,这就是太子之前雕的。他竟是在给她雕。还是雕这种解闷的小玩意儿。
凝白更说不出话了,好半天,认真地说:“喜欢。”
太子又笑了,眼角眉梢的风流蛊人藏都藏不住。
翌日太子才拄着拐杖走了走,就有人从承乾殿过来,说是约莫下个月,西域同漠北来使,请太子来定谁去迎。
其实说是让太子来定,别人心里都知道,这么贴金、长脸面的事,太子自然是留给六皇子了。这也是皇帝给太子的情面。
谁知太子却道:“三弟不是一直闲散?让他去吧。”
消息传到三皇子那里,他顿时不乐意了,非说他有事忙,脱不开身,觉得还是六弟合适。
六皇子很坦率:五月就要农收,儿臣现在已忙不过来。
九皇子就更不行了,他才甚至还没满十六岁。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了蔺齐他大哥,因为蔺齐他大哥会胡语。
凝白就嘟哝:“怎么什么事都要问殿下啊?”
赵潜哭笑不得,只是一桩小事,过来问了两次,不能因为他在养伤拄着拐杖可怜就觉得这扰人清静吧?
“做太子本来就是如此,前朝丁点儿小事都有人要来问问。”
凝白想起文渊阁那一众老头儿,一大把年纪,还要太子发话才能定心。
这要是七公主做了皇太女,别说定心了,非得全都鸡飞狗跳,谁也别想有一天安生日子。
叹着气回到房中,抬眼却被吓了一跳。
“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冷袖雪捏着她的笔停下来,道:“三皇子说太子平日讨厌他结果小六一忙就把差事推给他,念了好几遍他没空没空没空,然后就去练武场了,我无聊,过来找你玩。”
不要用一脸冷漠的面瘫表情来说找她玩啊啊啊!而且她是找她玩吗?她自己明明玩得很开心吧!把她房间画的到处都是金锭子!!!
凝白一个头两个大,这要是被杜鹃看到该怎么解释!!
把笔夺走,余光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她颤巍巍:“那是什么?”
冷袖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迟疑着道:“应该是你的猫?”
啊啊啊她和冷袖雪不共戴天!!!
凝白立刻打水把自己的小玉猫洗干净,冷袖雪看着,突然问:“太子送你的啊?”
她啧了一声:“怎么宝贝成这样。”
凝白一愣,抿唇把玉猫放到一边,冷袖雪又看到个匣子,跃跃欲试:“那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冷袖雪只爱金子,给她看看也没什么,凝白就把匣子打开了。
谁知冷袖雪定定看入了神,而后缓缓扭头:“我不要十金了,你把这抵给我吧。”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石头!!
凝白立刻否决:“不可以!”
冷袖雪意料之中:“也是太子送你的?”
凝白摇头:“这太贵重了,我要还给他的,所以不能给你。”
冷袖雪皱皱眉,“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凝白要点头,却又听她说:“这也当宝贝那也当宝贝,这么珍视,你对太子怎么这么上心啊?”
凝白一愣,她对太子上心吗?
“三皇子殿里面什么都不能玩,其实我前两天就来找过你了,但你一直不在,你该不会从早到晚都在太子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