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却不见赵钺,让人去找,没一会儿,他自己回来了,只是脸色看着不太好,有些慌乱。
赵钺找遍了别庄,哪里都没有他的冷美人,能不慌么。她从前就常常一半天不见人影,那时在宫里,他尚且还要心神不宁,现在在外面,天高海阔,她就跟长了翅膀的鸟儿、得了活水的鱼一样,令他惴惴不安。
他安慰自己,上回出宫,她也是半天不见人影,但最终还是回来了不是么?
而且,他刚刚提出了三千金的生意,她没理由不心动的,她那么喜欢金子。
赵钺心中说的多了,神色渐渐镇静下来,随太子他们回宫。
也许,冷美人已经在他殿中等着了。
别庄在京城外,回宫时已经黄昏,时候委实不早。便打算各回各处,谁知一直等着的宫人见太子回来了,立刻上前,“禀殿下,九皇子行魇镇之术,被当场抓获!”
小九?魇镇??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也不回了,同往承乾殿去。
去到承乾殿,小九跪在地上,面前是魇镇的一个娃娃,小小的,看着极诡异,上面还写着生辰八字。
赵杭若是能做出来魇镇的事,那他才当是皇宫里伪装最精湛的人。他才十六岁。
去上书房风雨无阻,武学课学不好也不偷躲,内敛又文静,赵潜都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魇镇是什么。
“父皇可有证据?”他问。
毕竟这个宫中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太后,搅浑水她是第一等。
皇帝就知道太子必定会问。他的渊儿不管面上如何,自来最是心善。
他叹口气:“朕也不信,只是人赃并获。”
他道:“他辩解称只是捡到的,只是朕已查过,那个时候,他一向独自徘徊竹林诵书,根本不会有人打扰。在那之前,所有经过的宫人,都没有见过这脏东西。”
这就是百口莫辩了。
赵衡上前看了看,人偶上写的生辰八字很眼熟,应该……是父皇的。
难怪父皇此刻还能状态稳定地说事,若是写的皇兄的生辰八字,只怕小九现在已经下天牢了。
赵杭魇镇,这说出去,哪有人信。
只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的清白,一时间只能被关起来,越妃娘娘跪在承乾殿前求皇帝彻查,显然,她也不信自己儿子会魇镇。
现在的情况就是所有人都不信,可就是没证据。
查了许多日,最后的结果同最开始一样。
于是越妃脱簪请罪,只求皇帝饶九皇子一命。毕竟巫蛊之术,素来是皇帝大忌。魇镇到皇帝头上,更是无异于谋逆。
这皇室丑闻,捂了十多日,必须给个处罚,也就意味着捂不住了。当日,年过七旬的兵马大元帅交出兵符,只求饶恕越妃九皇子。
最终九皇子剔除皇家玉牒,贬为庶人,驱逐出京,越妃自请离宫,入普惠寺修行,以赎罪孽,兵马大元帅告老还乡,携家离京。
九皇子走的时候,穿着粗麻布衣,只有一个瘪瘪的小包袱,少年单薄的身形在秋风中看起来格外萧瑟。
三皇子叹了口气:“小九除了会写字,什么都不会,我手中闲钱多,手足一场,帮衬点吧。”
这么多日,冷袖雪都没有出现过,他从外祖父那里诈来的金子,有什么用。
凝白看看太子,看看六皇子,神色俱有些怅然,只除了……七公主?
她看上去一点感伤都没有,反常极了,凝白心中升起了个不可能的可能。
她找到机会去问,七公主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我露出破绽了吗?”甜俏的小脸上充满疑惑,看起来冷酷又残忍,天真至极。
凝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九皇子和越妃,有哪里……”
“因为我要做皇太女啊。”她皱起眉,“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
凝白哑口无言,半晌,竟只能问:“随我们出宫那日,是你算好的?”
七公主摇头,很认真地说:“不是啊。人偶娃娃是我让人做的,父皇的生辰八字也是我探的,但我原本打算等到父皇万寿节的时候动手的!”
“可是那天李九涯就把娃娃放到那里去了,他告诉我,因为我出宫去玩了,所以如果别人怀疑的话,是怀疑不到我头上的!”她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看起来他还挺聪明的嘛!”
凝白觉得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忍不住问:“公主,你真的这样想做皇太女吗?”
七公主杏眸瞠大,“那不然呢!”
凝白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祝你好运。”
构陷,买凶,雇骗子,如果单这样也能除去一切竞争者做天下之主,她只能说,天下一定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