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不好找人,好多人都以为景家得罪了镇上富户不敢去,景母急得泪眼婆娑。
罗伟正好从地里回来,看见了景母跟景三叔挨家挨户的求人,二话不说放下锄头就过来帮忙了。
之后,那个冬天因着景父和景逸身子都不好,罗伟还帮忙砍过这次柴送过来,景母要给钱,他还死活不收。
他自己家虽然穷,但是也不妨碍他做一个热心善良有担当的汉子。
就是有时候太老实了。
等景母和景逸走到近处,事情已经趋向于白热化,周围那群不安好心捧高踩低的都在奚落小伟夫郎把鸡还给狗子娘。
其他看不惯狗子娘人品的人想替小伟夫郎辩驳几句的,也都被狗子娘一张臭嘴喷了回来,可谓是胡搅蛮缠,而且什么难听骂什么。
最后只有豆腐坊的老板娘因着跟罗伟家沾亲带故,这会儿轻轻搂着小夫郎让他别害怕,不过也没敢跟狗子娘对线,实在是骂不过。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好好地挡什么路啊!”
景母快走几步到了近前,一嗓门喊了过去。
她可不怕得罪狗子娘!
她们景家最知恩图报了,再说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不是买田地的时候了,有了钱就有底气,她还有个这么争气的儿子在旁边撑腰,一点不惧这个老虔婆!
这西湾村的老实人家有一个算一个,大多数都被这老虔婆占过鸡零狗碎的便宜,再加上上次王石头挤兑她儿子,平日里这老虔婆还在村里诋毁她们家,说她们家钱来路不正,以为她在镇子上就不知道吗。
新仇旧恨,今天这事儿,还牵扯到对他们家有恩的,她还管定了。
狗子娘一看是刘彩云,景家这半年风头正盛,她还不想招惹,所以语气很冲但实则很虚地怼了句:“不关你的事儿,你少管。”
谁知景母根本没理她,径直走到小伟夫郎面前,和蔼地说:“大娘记得你叫小桃是不是,快别哭了,出了什么事儿,你跟大娘说说,别怕。”
“刘彩云你多管什么闲事儿你!”狗子娘说着就打算上前扒拉景母。
景逸一个健步挡在了景母前面,面无表情地直直看向狗子娘。
景逸这大半年以来,吃得好喝得好,个头儿和体型都猛地窜。这会儿看着也有一米八了,这会儿站在这里可以算是一览众山小。
狗子娘惯会欺软怕硬,一看景逸高高大大的还直眼瞪着她,连忙把手放了下来,讪讪地站到一边。
桃子用手抹了抹眼泪,看着景母慈爱关心的目光,一股心酸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是越抹越多。
他抽抽噎噎地说:“大..大娘,我今天做午饭忘了关院门了,让这鸡跑了出来,追到了这儿,但是这位婶子不让我走,非说这鸡是她家跑出来的,这…这鸡真是我家的。”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小桃本来年纪就不大,又瘦小地很,一张小脸巴掌大,满是泪痕。听说娘家也穷,常年都吃不饱饭,景母看着他,不由觉得可怜得很。
同时也气得不行,这王石头家的就知道欺负穷人、老实人,实在太可恶。
“哎哎哎!你个小浪蹄子还编瞎话!这分明是刚从我家里跑出来的鸡!要不怎么在我家门口呢!”狗子娘不能动手,就扯着脖子开始喊。
“你说是你的鸡就是你的鸡?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我还说是我的呢!”景母大声回怼。
这下周围早就看狗子娘不顺眼的大娘阿么们可算是有了主心骨,纷纷让狗子娘喊鸡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你们这是欺负人啊!来人啊!有没有人管啊!”
狗子娘一看风头又转向她来了,一下子坐地上,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周围围着的多数都是妇人夫郎,谁吃她这套。
都看好戏地看着她演,偶尔有几个汉子也都默默地不出声。
一招不行再换一招,她跳起来又打算去打小桃,捡软柿子欺负:“好哇!你这小浪蹄子哭一哭,谁都帮你出头是不是!那你又怎么证明是你家的鸡?!”
桃子自然无法证明。
景逸一看狗子娘虚张声势的样子,那轱辘乱转的眼珠子,一看就在琢磨坏事儿。
要是不尽快把这事儿理清楚,一会儿等叫来村长肯定也是各五十大板成了一笔糊涂账。
“要知道这是谁家的鸡还不简单,我知道怎么区分!”
景逸这话一出口,别说围观群众了,连小桃都泪眼婆娑地望了过来,满眼的期盼,渴望给他一个公正的结果。
“逸小子,你可别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狗子娘一听炸了窝,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不是自己家的鸡。
“怎么地,婶子怕了不成?怕了可就是承认这鸡是小伟哥家的了。”景逸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地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