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哪有人敢欺负你,你不欺负别人,别人都要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浦泰语不饶人。
嘉善气恼,立马列举肖瑶的所作所为,说她如何用水蛭来吓唬自己,如何让自己没法去了解灾情,如何地欺上瞒下糊弄当朝郡主。
谁知浦泰听了之后,却面露笑容,十分赞赏地看着肖瑶,说:“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看来让你伺候郡主真是明智之举。”
肖瑶面上是苦涩溢于言表,她弱弱地说:“多谢大人抬爱,但是民女显然给郡主带来十万分不快,未免郡主的身心健康受到损害,还请大人收回成命。”什么明智之举,自从与郡主有一车门之隔的时候,错误就开始了。
他们不是打赌了么?不是要自己效力于治理水患之事了么?就让她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赌约之上吧,她不想去伺候郡主,她宁愿伺候皇子啊。
“哼!”嘉善很不满,这是嫌弃她吗?
“好了,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说。”在这里喂蚊虫很好玩么?
其实夏天的夜晚很舒服,晚风轻拂,蛙鸣萤飞,星辰漫天,肖瑶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原生态的景象了,只是,身边嗡嗡的蚊虫声实在太煞风景。
待步入专门为钦差大人准备的屋舍的客厅时,嘉善看到肖瑶布满泥水痕迹的衣裙时,脸上很是震惊。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这么脏?”再看看浦泰和张丰,虽然不至于像肖瑶那么狼狈,但是也好不到哪去。难道,她真的错怪他们了?难道,真的很辛苦?
肖瑶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这是去种田了么?之前都没有很在意,好像在意的时候还没这么脏。想到自己一个姑娘家就顶着这副模样在美男子面前晃荡了一天,她不得不哀叹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形象已然惨烈牺牲。
浦泰微带着指责的语气道:“难道你以为别人是去玩的?水蛭算什么,水中时不时会浮现被洪水冲走的牲畜尸体,肖姑娘一心为你,你却好心当成驴肝肺。”说到这里,浦泰突然有种失言的感觉,上次似乎是因为将肖瑶与母猪相提并论而惹恼了她,这次又跟驴……
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肖瑶一眼,却不想见到她满含感激的眼神。是的,肖瑶现在很感觉浦泰,他是在为自己开脱为自己鸣不平并且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这种感觉,让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嘉善自知理亏,不再说什么了,因为肖瑶脸上手背上被晒得发红的皮肤看着着实可怜,唉,想她本就生得不美,现下又晒成这样。
嘉善的怒气已经平息,他们的生活秩序也恢复正常。晚膳时间已经过了,但是肖瑶仍坚持要洗澡了再吃,其实她也是爱干净的好姑娘。
生活事务解决完毕之后,浦泰将肖瑶叫到他的卧室隔成的书房,继续讨论公事。
虽然很疲惫,但是肖瑶也没有怨言,水患早日解决,灾民的苦难日子就少一天,当然,她自己也能早日解脱。
对于白天提出的麻袋问题,肖瑶已经将大概方法说了,人手的安排也大致说了一下,现在要再讨论,进一步完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以来人们就信奉这一点,肖瑶的方法也算不上新颖独特完美无缺。
土掩方法以往也用过,只是泥土松散,十分容易被水冲走,因此大多使用大石块。一并实施的还有修筑堤坝,先前已然筑好,但是几场大雨落下,导致山洪暴发,似野马奔腾,将堤坝摧毁,也导致下游的浠水镇积水难排,变成汪洋。
这两日没有再下雨,洪水不至于再次爆发,但是积水仍旧难以排泄。如今最主要的是疏水,将洪水引走,但是浠水镇的排水实在太不给力,要在上游拦洪以做辅助。
麻袋已经收集了不少,肖瑶看了一下,因为都是手工制作的,所以麻袋编织得有疏有密,密的用来装泥土,疏的只能用来装碎石了。今日看见施工人员都是几人一次性抬石块放人河道,并无分工。肖瑶便跟浦泰提了分工合作的好处,并最终敲定方案。
除此以外,对于下游的疏通问题,肖瑶仍旧坚持将原住民召回的办法。奈何浦泰虽觉得不错,但顾虑资金问题,还未最终下定论,于是肖瑶卖力劝服。
“大人,这可是一箭双雕甚至一石三鸟的办法啊。”
浦泰坐在书案后面,沉默地看着因激动而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肖瑶。张丰坐着未动,安静地倾听肖瑶的说辞。
肖瑶边说边勾手指,“ 一、可以充实人力;二、可以解决流民问题;三、可以给人希望,激励人心;四、大人的善举会名垂青史。”嗯,附加的第四条应该可以打动这位六皇子了吧,像他这种有权有势还有钱的人,只差名声了吧?肖瑶暗自揣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