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我疼。”
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曾曼文把黎书雁托在怀里,抬头仓皇四顾,接下来就是一场骚乱。
因为黎大小姐突然昏倒,原本躲藏在暗处的黎少将的警卫们被迫现身,最快速度把大小姐送到医院,有人紧急给黎少将打了电话,但黎少将正在红房子里,接不到电话。
作为继母,曾曼文眼下是黎家唯一能主事的主人了。
她毫不犹豫地在所有检查单上签字,看着黎书雁被推进这个房间那个房间,最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护士拿着一张知情同意书来找家属签字,曾曼文是黎书雁法律上的母亲,但这毕竟是黎少将唯一的孩子,除了黎少将自己,谁有资格在她的手术单上签字?
曾曼文一咬牙,跟护士撒谎说黎少将已经同意做手术了,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叮——
象征手术中的灯亮起来,黎书雁的手术开始了。
曾曼文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踱步,一转眼一排警卫员齐刷刷地给她鞠躬。
这个孩子是黎少将的命,如果出了差错,负责保护她的这些警卫们全得人头落地。
但是大小姐都要做手术了却不告诉少将,他们一样得挨枪子。
谁也不敢冒这个头,都指望着这个少将眼前正得宠的新婚小娇娘替他们跟少将汇报这事。
曾曼文看了眼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有些为难。
“夫人您放心,我们几个在这守着,求您去请一请少将吧。”领头的那个警卫说。
这些人平时都在暗处,有好几个甚至没在曾曼文面前露过面,他们突然冲出来的时候,曾曼文明显吓了一跳。
黎书雁突然病倒,谁传消息谁倒霉,这群兵痞就是看中了曾曼文不懂规矩还心软,想让她去少将面前趟雷。
曾曼文迈着小碎步转了几个圈,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可是我不知道少将在哪啊。”曾曼文无助道。
“我们知道,我们送您过去。”那个警卫赶紧说。
“少将工作的地方......我能进去吗?”曾曼文还在迟疑。
“您是少将的夫人,有什么进不去的?”
或许是警卫的这句话起了作用,曾曼文终于鼓起勇气,坐上少将的车去了红房子。
司机一路上开得横冲直撞,两边尽是行人的惊叫痛骂,一片嘈杂之中,从车后座里丢出个小玻璃瓶摔得粉碎,根本每人发现。
到了红房子,守门的人认出了黎少将的车和警卫员,听说车后座上是黎少将新娶的娇妻,连忙登记了放行。
车停在大楼外,那是一排三层的红砖小洋房,墙外爬着碧绿的爬山虎,看上去墙角的土地很是肥沃。
不知道浸了多少人的血。
曾曼文进了红房子,被人领到了一间空办公室休息,秘书官去请黎少将,而秘书官前脚刚走,后脚曾曼文就行动起来了。
红房子没有专门的会客室,红房子没有接待客人这个功能,这间办公室曾经也是上传下达作战命令的地方,虽然被搬空了,但是凡事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存在痕迹。
曾曼文用手在桌面上抚摸,桌角上隐隐有两个凹陷,像是曾经在这里固定过什么设备。
此地没有更多的线索,曾曼文抬头看了眼门口,她不能白来这一趟,她打算要赌一把。
曾曼文出了这扇门,顺着秘书官走去的地方,一路上走到了挂着办公室门牌的地方,里面正有桌椅移动的声音,曾曼文抓乱了头发,惊慌失措地撞开了门。
一进门,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视线在会议室里疯狂搜索,嘴上叫着黎少将的名字。
黎少将站出来,手摸到后腰,快步走到她面前,质问:“你怎么来了?”
“秘书官呢?你把她放进来了?”黎少将发了好大火。
“我......我让夫人等我通报,不知道夫人怎么自己闯进来了?”秘书官瑟瑟发抖。
曾曼文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祸,她两片唇瓣颤抖着,研类夺眶而出。
“书雁......书雁要做手术......”曾曼文颤抖着把这句话说出来,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摇着头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别杀我......”
黎少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松开了按在后腰枪匣的手,曾曼文的确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她就是个跳舞卖唱的,她什么都不懂,更何况他们这里讨论都用的是密码。
她的反应和黎少将预设的一样,就是个脆弱无知的傻女人。
黎少将转过身,看向坐在会议室长桌首位的那个男子,指着曾曼文的枪口还没有动,但是她能活着退到门口,本来也就表明了首位那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