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所有看不起他的人。
可他不能。
彦初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他要完成任务,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的执念很深。
所以,原来的世界,一定还有什么被他遗忘了的重要东西在等着他。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会本能地去压制自己体内这种时不时乱窜的灵力。
难道,这也是原书中反派彦初云的习惯吗?
彦初云闭了闭眼,心头蓦然溢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属于他的悲伤。
“你…你们少在这里污蔑我…我没有和魔道勾结,没有陷害同门,更没有…更没有拖大家的后腿!”
强烈的钝痛从胸腔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彦初云双眸含水,戾气乍现,他蜷缩成一小团,紧咬住苍白的唇瓣,含混不清地吐出字来,“贵如玄天宗长老…就可以这般凭借自己的喜好随意…随意处罚弟子吗……”
“呵!”风霄子不怒反笑,“黎璨,你看看,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啊!有错不认强词狡辩倒也罢了,现在竟然还敢以下犯上顶撞尊上?!本尊今日不给他一点教训,日后这宗门的规矩岂不是都要被他坏掉!雪儿,动手!”
“是!”
风暮雪咄咄挥舞起如蛇软剑,劈头就要朝彦初云抽去,可这剑影刚至头顶,就被一道金光拦截了下来。
彦初云虚脱地仰躺在地面。
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师尊黎璨好像在与风霄子争辩,之后又具体发生了什么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因为身体实在是太疼,他撑不住两眼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
彦初云虽然没再挨打,但最终还是被长老罚去后山祠堂反省过错。
待他醒来时,暮色已近,彦初云睁开略显沉重的眼皮,惊觉自己正置身于一间类似于祠堂宗庙的陌生地方。
这间祠堂不大,倒是不若议事堂那般华丽,东西各有两根八角形石柱,正厅内悬挂了一褪色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玄天。牌匾之下则是一方祭祀用的低矮石台,零零落落地摆了几个残破不堪的碗碟,显是很久没来过人了。
彦初云费力起身,脚步依旧软乏无力,他煞白着脸,扶墙行了几步,果然,祠堂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上了。
风霄子这个老匹夫,可真够狠的。
彦初云第一天回宗门,连口热饭都还没吃上,就白白挨了一掌,又被关进这密不透风的破祠堂,着实是倒霉透顶!
彦初云仰头透过祠堂中唯一的那扇方窗,依稀能辨别出祠堂坐落于一座偏僻的小山丘,四周皆是高树密林,只有一条蜿蜒小路通向外边。
此时,渐落的夕阳在天边交织成澄黄的暖光,这儿却连个虫鸣或是鸟鸣都听不见,静谧到有些压抑。
彦初云垂下眼。
原书中的反派彦初云难道在宗门中…就是如这般一直被人瞧不起吗……
彦初云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反派彦初云许本来就是个灵脉薄弱的外门弟子,但得了黎璨赏识,被收入内门,从而遭到宗门其他弟子的忌恨。
他永远也忘不掉,当他被灵力反噬无助挣扎时,堂内所有弟子,包括风霄子和风暮雪,投向他的眼神,皆是淬了毒意的冰冷和嘲讽,却无一人出手帮他。
彦初云真的是玄天宗弟子吗?
还是说,他就如同这个破旧衰败的祠堂一样,根本就是被宗门中人抛弃和遗忘了?
彦初云心中莫名感伤。
现下他体内躁动的灵力已经平息了,可浑身上下还是隐隐在痛,肚子里也空落落的,饿得直泛酸,急切地想吃点东西。
祠堂,祠堂的供品!
彦初云迅速将目光调转回祠堂,三两步走到石台边,可惜的是,石台上除了一个供奉的无字牌位外,碗碟内全部空无一物。
也是,一个多年未经修葺的祠堂,又哪里还会有人过来进献食物呢?
彦初云丧气地拿过牌位,自言道,“按理说,能入宗门祠堂供奉的,也应是宗门的前辈长老了,怎的你门前如此冷清啊?害得我都没办法跟着你沾点儿光了。”
因着时岁太长,牌位表面坑洼不平,但又没有一个字,彦初云瞧了一会儿,也没能看出这牌位究竟是谁的,只好将牌位重新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然而,这时怪事发生了。
就在牌位刚刚挨到石台的一瞬,原本光秃秃的壁上居然出现了一层浮着淡淡光圈的图案!
彦初云吓得猛地缩回手,过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出现,彦初云才定睛向壁上的图案看去。
这些图案形状怪异,彦初云歪着脑袋看了半晌,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
“哎,这图案还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