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点点头:“是,记下了。”
“还有,着人去查查苏丫头的身世。”郭夫人有些不放心。
秦妈妈回道:“大公子已经派人去了。想着过几日就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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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郭夫人都亲自过目了若水的功课,发觉若水这几日功课见长。最少朝堂之上九品官员的称谓都已经记得牢靠了。
喊人来问话的时候,也能对答如流。
郭夫人基本认可了苏青给郭若水当丫头这件事。
过了午膳,郭睿明就着人来回话,说是苏青的身份查过了,没有问题。
封州城里确是有一位姓苏的老先生得了肺痨,家中有一个女儿,一个痴儿。前些时日遣散了两个家奴,一家人独自往东去了。
遣散的家奴也去人不露声色地打探过了,确实有此事。
因为他们在流民里还算是富裕显眼的,所以沿途还是有一些酒馆客栈的小二与老板对他们一行三人有印象。
是随着北方的流民一起进的许都。
确认了苏青的身份,郭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让这苏青留在了郭若水的住处,并让府上内务给苏青裁制衣裳。
郭若水对于这个捡来的丫头非常上心,裁制衣裳选料子这等小事也要自己亲自去过问一番。全然不顾自己给苏青选的衣服料子是不是早些年帝君陛下赏赐下来的贡品。
对于郭若水来说,早些年赏下来的绸缎已经不是都城里流行的花样,放在库房中日后也是赏下去。她一点都不心疼给苏青做了好几身衣裳。
而郭夫人有意抬举苏青成为郭若水身边的大丫头,想让她日后跟着郭若水一起嫁入六皇子府上。
所以,并没有用一般下人的规格去约束苏青。
对于在郭若水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们来说,苏青这一来,等于解放了郭若水院子里的所有人。
这郭若水的性子说不上坏,但是也绝说不上好。她本是郭府最受宠的小姐,在院子里做错了事情,郭太师与郭夫人自然不会去惩罚郭若水。
但在郭若水身边做事的丫头们倒是隔三差五的要被打板子、打手心。
被罚的原因总是那么几个——小姐贪玩她们不劝着,小姐偷跑出府她们不禀报,小姐不去上学也是她们督促不力。
自小时候开始,郭若水院子里的丫头隔三差五就会换掉一批。
郭府九小姐难伺候,在整个许都都是出了名的。
但,这苏青来了以后,院子里的丫头们都老老实实地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再也不用跟着郭若水跑来跑去了,也不用担心无缘无故地被打手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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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苏青与苏墨已经在郭府住了一个月的光景,这一个月,郭若水居然再也没有惹出过大乱子。甚至连上学的功课都被老学究给拿出来单独表扬了一番。
老学究秦绍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拿着郭若水的功课去找郭太师闲聊。
郭太师看着郭若水“写”的文章居然小小议论了一番当朝新政的利弊,顿时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秦绍平日来告状郭太师总是一副笑脸相迎,怎么今日专门来夸郭若水文章写得好,郭太师反而一副肃穆的样子?
秦绍轻咳了一声道:“老朽教了郭小姐快十年,从未见过小姐的议论朝堂的文章,写的如此出彩。郭太师如今该是感到高兴才是,郭小姐到底是开窍了。”
郭太师回过神,轻叹一声,转尔笑道:“秦老您就不必替若水说好话了,那孩子的功课老夫心里有数。”
秦绍笑道:“其实也不尽然,郭小姐天资聪慧,平日里是顽皮一些,但终究是在这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天下之事。只是平日里有您这颗参天大树替她遮风挡雨,轮不到她冒尖而已。”
郭太师苦笑:“秦老是在间接劝老夫不要对陛下赐婚这件事耿耿于怀?女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由着夫家管?”
秦绍摸着胡子道:“若是平常人家说女儿嫁出去管不着也就罢了,您郭太师可不该说这样的话。能与您有一门亲事,无论是谁,都该是满心欢喜的。”
郭太师端起茶盏,茗了一口道:“六皇子欢不欢喜老夫不知道,但是太子那里不欢喜是肯定的。日后,若我有半点左右逢源的迹象,那便是如履薄冰。”
秦绍见状,连忙摆手摇头:“古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其实在老夫看来,六皇子品性倒是陛下众多皇子中最为和善的一个。但就是太和善,才不能在八年前那场夺嫡之中胜出。之后的种种,皆是磨炼六皇子品性的试金石,如今六皇子再归朝,必然不会如八年前一样任人宰割。这夺嫡之争才刚刚开始,怀禀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只要秉承着一颗纯臣之心,自会有人识得,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