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薄唇, 用带着光的眼睛望着她,眼眸慵懒,却又充满情》欲。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他每次这般撒娇一样的示弱,都让季凉想到这个词。
季凉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喜好男色,但在许安归面前, 他总是可以让她轻易破功。他是个坏人, 每次都这样肆无忌惮地勾引着她, 她受不住,忍不了, 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把他挑起来的肉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许安归满足地笑了,笑得狡黠。
“我饱了……”季凉把粥喝完, 向后靠了靠。
许安归揉了揉她的头发:“伤口上药了吗?”
季凉摇头。
许安归起身, 把放在床榻上的矮桌搬了出去,递给门外的侍女。转到桌子面前, 看见桌上放着三个药瓶。
他全部都拿了过来, 作难地坐在了床上, 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季凉:“哪瓶是的?”
季凉道:“红瓶是抹手上的,白瓶是抹在结痂的地方,蓝瓶是抹在伤口深的地方。”
许安归点点头:“那先给你手上药。”
季凉伸过手去:“让月卿来换药罢。”
许安归没理她,小心翼翼地把季凉手上纱布解开,她的手被夹棍夹得红肿,每一根指头都粗了一圈。
“对不起。”许安归的眼眸瞬间就红了,他轻轻一吻落在她的指尖上,声音微颤,“对不起……”
他呢喃之间,她好似看见了一朵晶莹一闪而过。
他……哭了?
“那个……没大事……行刑的秦嬷嬷是我的人,她下手有轻重,就是表面上看的很严重。”季凉从未想过许安归会因为她受了伤,而难过成这样,“没事了……真的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她看不得他哭,他这种妖孽,一哭就带着一种温热的潮湿,好似前些天阴雨连绵,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心疼。
许安归不说话,只是那药瓶,把里面的药粉洗轻轻地倒在季凉的手指上,然后用嘴把粉末吹均匀。
潮热的鼻息一直碰触着季凉的手,好似一只猎犬,在闻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许安归俯着身,季凉比他高出一截,她的目光只落在那只微红的唇上,太可惜了,这唇用在吹药粉上真是浪费了。
季凉心里酥麻得很,她收不回手,许安归一直抓着她,不让她后退。
季凉忍得辛苦,这以后要与他圆了房,她还不变成野狼,日日把许安归生吞活剥了才算完?许安归丝毫没有察觉季凉眼中将要溢出的欲望,上完药粉,拿来一块干净的纱布,帮她缠好。
最后一根指头系紧,季凉立即抽回了手。
许安归好似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但是眼角还晕着红光,他放下药瓶,换了一瓶药,低声道:“转过来,或者趴下。”
季凉当即选择趴下,她实在是受不了许安归的鼻息一直似有似无的碰触着她的肌肤。
当真是趴下许安归的鼻息再也碰不着他了。
她虽然趴着,可她能感觉到许安归似有似无的鼻息加重。
他在难过,是真的难过。
季凉不敢再看那样的许安归了,再多看一眼,他就能把她变成饿狼,生扑了他。
许安归的手指是温热的,他从上到下,一处不少地帮她把药都上好。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花了半个时辰。
季凉趴着,昏昏欲睡。
许安归放好药瓶,回到床榻上,看见季凉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许安归挨着她的身边躺下,扯动了覆在她身上的薄被。
季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还想与许安归说些什么,可惜声音太小,模糊不清,听不见。
许安归还是回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知道了,睡醒了再说。”
季凉又嗯了一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安归把她滑落在侧脸的头发,拢到耳后,吻了一下她的头发,面向着她,闭目睡去。
*
季凉醒了,天还没亮。
昨日她几乎睡了一日,心里有事,醒得特别早。许安归还没起,看着窗外天际朦月将隐,也快到许安归醒的时候了。
许安归侧卧着,受伤的左肩在上面,右肩压在身下。
季凉揽住被子,向许安归挪动了身子,轻轻撩开他的衣衫,看向他的左肩位置。
左肩上的纱布血迹已经干了。
季凉忍不住蹙眉,凌乐刺哪里不好,非要刺他的左肩。
他的左肩本就一直受伤,在许都他有意隐瞒自己善用左手的事情。可在战场上,左手却是他保命的手。
季凉一口气还没叹出来,许安归已经翻身上去,捉住她的手,轻笑道:“一大早,这么主动?看来确实伤得不深。”
“嘶……”
季凉骤然撞到床板,疼得直咧嘴。
许安归连忙松了手,手足无措地想要做点什么:“我看看,撞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