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现在没什么客人,吉哥拉他到灯下细细看他的伤口,又想脱他衣服看看身上,被他躲过去了。
“吉哥,真没事,我保证,今晚上不耽误干活。”
“既然老何给你放了假,你就在家里歇着,又跑出来做什么?”
“多干一晚,就能早一天把钱还上嘛!”牧星野笑容明晃晃,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吉哥你不会不给我开工资吧!”
看他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吉哥也只好作罢:“那你只干上半场,下半场回家睡觉。”然后又补了一句,“工资按整场给。”
吉哥真的只让他干完了上半场,便催着他赶紧回家。其实就是吉哥不催他,他也实在站不起来了。
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出了酒吧街,看看时间,还有一趟末班公交可坐,便慢吞吞走到公交站牌坐下等车。CBD就是好,午夜12点也会有公交来,载着忙碌到夜深的人归家。
公交车停在他跟前,可能是因为他上车的动作很慢,司机看了他好几眼。他抱歉地冲司机笑笑,司机看他不像是喝多了,大概以为他有隐疾,也不催他,反而温和地说了一句:“不急,你慢点。”
牧星野笑着说“谢谢”。
他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太多了。刚开始万顷动手的时候,他几乎一个星期爬不起来,现在只要不伤筋动骨,他睡一晚就能正常走动。倒不是万顷下手轻了,而是后来次数多了,他的抗击打能力越来越强。
其实他不怕万顷动手,他怕的是万顷失控。
昨天被他逃过一劫,或许是他一副拼命的架势让万顷就算有其他念头也觉得索然无味,但是他也明白,万顷是有意放过他。
不然他根本出不来那间包厢。
他又想到言和。
言和不知道有没有听过那些流言,不知道会不会多想。
他的言哥,不应该被这些事污了耳朵。
城市灯火明明灭灭,像一幅涂满色彩的油画,随着车身摇晃一闪而过。
牧星野额头抵在车窗上,这油画的色彩便尽数映在了他眼底,也浸染着他一颗跃动的心。
公交车司机的一句体谅,吉哥在灯下看清他脸上伤口那一瞬间的皱眉,言和从身后递来的那一管药膏,都成为他在这个城市努力生活下去的理由。这理由,让他拼尽全力地从泥潭里往上爬。他想洗掉一身泥污,干干净净地去握言和的手。
“言哥,你等等我。”
他低喃着,在车窗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画了一颗星星。
晚上大家约在小茉莉吃饭,言和到的时候,江褚和任时无他们已经喝完一轮。
言和一来,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被灌了两杯白的。
“你这个人太不够意思,回来半个多月了,都叫不出来。”江褚不满,自从上次言家老太太葬礼上见了一面,就再也见不着了,跟他没回国时一样。
“事儿太多,你总得让他喘口气嘛!”任时无比他们年纪略长,也早就担起了任家的生意,比江褚这种只会吃喝玩乐的贵公子更了解言和的辛苦。
三个人是发小,关系铁得没话说,父辈们也都相熟。言和出国5年,江褚和任时无去看过他很多次。当年言家老爷子执意送他出国,言和便头也不回走了。后来老爷子多少有点后悔,没少派这俩人当说客,明里暗里去劝他回来。
现在终于回来了,三个人又成了团,江褚和任时无心里是高兴的。
约着接风,言和总是忙。
想给他接风的人太多,约着约着便拖到了现在,拖成了这个十几个人的场子。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喝着酒叙着旧,聊着八卦夹带着谈合作。不知道谁起了头,说到最近圈子里的一些秘事,一阵啧啧声。
“他那个小情人被带走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全身没点好地方。”
“我也听说了,当时他们玩得很疯,要不是有人拦着,万顷能把他弄死。”
“万顷这人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私底下可真是够变态的。”
……
江褚喝完一杯酒,看对面一帮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也加入进来:“那个人啊,从小就有点毛病。”
另一个人又说:“前几天我爸和万家刚谈了个项目,要我说,这人是变态了些,但只要不妨碍赚钱,其他无所谓,谁还没点见不得人的癖好。”
“你们自己说说,你们那些事就能见得了人?”
大家又笑起来。
首府的顶层商圈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十来家,每家的秘辛拎出来讲一讲,都比晚上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还要长。
“言哥,你们和万顷是一个学校同一级吧?我记得那时候你们关系就不太好。”还有好事的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