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只要说出一个令骆辰潇不高兴的字,就会受到对方致命的还击。
他再也不是那个一边红着眼质问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母亲,一边却不自觉期待父爱的无知少年。
骆辰潇已经挣脱了父亲的天然魔咒,不再受到他的控制。
意识到这一点,骆忆舟心头一紧。
如果他不能控制骆辰潇,骆家这偌大的财产,还有可能回到自己的手中吗?
他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怀疑,心头涌上一阵慌乱。
下一刻,便见刚才还笑着的骆辰潇突然面色一变,巨大的气势压塌而来:“别误会我刚才的意思!我让你多留一会儿,不是在挽留你,只是为了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会取消你进入衡玉庄园的权限,这是你最后一次可以进入骆家了。”
骆忆舟听得双眼圆睁,悚然道:“你敢!”
骆辰潇哂然一笑:“骆忆舟,爷爷都不认你多少年了,你还当自己是骆家的当家大少爷?我跟你说的这件事,不存在敢与不敢,只分能和不能,我能取消你进入衡玉庄园的权限,可是,你又能靠自己去恢复吗?”
骆忆舟哑然不语。
骆辰潇摊开双手:“你看,连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到,没了骆家,你这个人也就这点儿程度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骆忆舟咬牙切齿:“我可是你的父亲!”
“这个时候想起你是我的父亲,晚了!”
该说的话说完了,骆辰潇转过身,走到了杜昀西身边,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亲昵道:“我带你去菜园看看,里面的蔬菜都是家里人种的,天然无添加,你选些喜欢的菜,让厨房中午做给你吃。”
这混蛋!
杜昀西嘴角抽了抽,敌人当前,她自然不能当众打骆辰潇脸,只能无视腰间的咸猪手。
避着旁人的眼目,杜昀西狠狠在骆辰潇身上拧了一把,笑靥如花:“好啊!”
骆辰潇痛得险些抽出气来,好在忍耐住了,状似无意地提醒骆忆舟几人:“今天我就不赶你们了,你们想留恋也好,不舍也罢,一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说完,就要带着杜昀西离开客厅,去逛菜园子。
白妍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对上骆辰潇一直无往不利的骆忆舟,这一次竟然败得这么惨,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
一旦骆辰潇离开,便代表着事成定局。
虽然骆忆舟现在的生活依旧很富足,可白妍并不满足于此。
不然,她也不会在明知骆忆舟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和对方交往,甚至赌上后半生,为他生下了孩子。
白妍不再作壁上观,保持沉默。
“辰潇,你真的要这么无情地对待你父亲吗?”
一开口,高段位显露无疑。
那担忧的语气,宛如圣母白莲花的姿态,不知情的,还以为骆辰潇是她亲儿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而她却依然在为对方着想。
“骆家是首富,多少双眼睛都在暗中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有想过没有,一旦今日你与忆舟的争执传到外人口中,他们会怎么看待你,看待骆家?”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她却能说得好似在为骆辰潇考虑。
骆辰潇偏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挑明了她的意图:“我有些不明白,在场的不就只有我们这几人吗?你在暗示我,如果我不如你所愿,你们就要把今天的事宣扬的人尽皆知,是这个意思吗?”
白妍张了张口,欲辩不辨,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是真心为你,你却偏要这么误解我的用意!”
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杜昀西这个旁观者恨不得为她的表演拍手叫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阿姨,你是带着面具太久,摘不下来了吗?这里就我们这些人,大家究竟如何,谁还不是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这么表演,是做给谁看啊?”
白妍面不改色:“不知道你是?”
杜昀西领教到了她深厚的功力,确实要撕开她的表象很困难,采取一般手段,肯定不会有多少效果。
既然这样,她就只好另辟蹊径了。
她对白妍道:“我是骆辰潇的女朋友,不出所料的话,我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妻子。”
“是这样啊。”白妍点点头,看着杜昀西的目光变得慈爱,“我不知道辰潇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和他之间一直有些误会。”
随后又道:“说起来,都怪我这个当母亲不尽心,没能让辰潇理解我,现在还连他什么时候交了新女朋友都不知道!”
有新就有旧。
杜昀西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对她这矫揉造作欲盖弥彰的作态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那种陷入恋情后就没有理智的小姑娘,这么几句话就想蒙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