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逃避话题——”
“啊呀,真的不是我心动啦,我就是替赤井秀一稍微心动那么一下……”
“……对不起,你还是闭嘴吧。”
就这样,四人开始了写作实现遗愿读作借题发疯的离谱行为。
得益于酒厂BOSS的身份,很多目标都能轻易实现。去某地吃某某大餐、看某某表演这种拿钱就能解决事的自不必说,剩下要自己想点办法的愿望里,除却摸毛利兰的刘海这种只要礼貌提出就会被随和的女高中生同意的简单任务,正好端端地坐在老大哥的直升机上忽然指着外面说我要跳下去这样的缺德事儿他们也没少干。遗愿清单上的任务越划越少的同时,琴酒等无辜受害者的阳寿似乎也在减,要是这种行为再持续两年,没准周围的人会先他们一步被烦死。
这样容易引来周围的人看精神病的注视的事,他们做了很长时间,因为一边工作/上学——有的人还要做卧底——一边忙里偷闲完成遗愿确实不大容易。然而一直到决战前夕,有的人遗愿清单上还是剩了几件事,恐怕这辈子是完不成了。
这倒并非是时间不足的缘故,实在是想完成所有愿望不留遗憾真不大容易。没被划去的遗愿包括了未能看到自己磕了许多年的CP坦白身份也未能看到另一对表白,未能看到自己昔日很喜欢的角色找到那颗他找了许多年的宝石,未能看到老大哥在这荒唐世界的黑夜里独自搅弄风云,未能抠出莱伊的眼珠子做成标本……
另外三人对黑客侧目而视。
陆仁丁面色平静。
好吧,黑客爱好特殊,遗憾点与另外三人略有不同,不过,终究也是遗憾。
这些愿望有的是在结局前不可能看到,而他们注定要死在结局前,有些是碍于世界意识的禁锢——禁锢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不可以抠主要人物的眼珠子,作为酒厂BOSS必须被拴在酒厂的势力范围内,包括海对面的故国这样漫画里没提到的地方不准去,管得十分之宽。
此外,还有曾近在咫尺,却最终没有踏入的大学生活。
——这玩意当然也不是不能托酒厂的关系进去啦,不过那种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们生前都对要考的大学有点执念,如果没法回到故土进到那座大学里,在异国一边打工一边上大学也没什么意思。
唔,这样说的话,还要加一条再也回不到故乡,连死亡都要死在这块曾经无比陌生的国土上。
哎呀,仔细数数,好像真的还有很多未了的遗愿。智人就是这样一种得寸进尺的生物,吃过了想吃的大餐,想起来还有极限运动没有尝试过;做过了极限运动,想起来大学还未曾考过;可考了大学呢?或许会想恋爱还未曾谈过,西伯利亚的雪景还未曾看过,老大哥的直升机还未曾开过……
所以说,欲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倘若要将所有遗愿都满足了才肯自杀,那就说明压根没有下定决心赴死,对这世界尚有留恋的人才会做遗愿清单,然后越走越不舍。只有死前从不细想、或没时间细想的人,才能勉勉强强够到无憾的死亡。
有遗憾就有遗憾吧,上辈子跳楼时遗憾更多呢。陆仁乙跳楼的日子再过三天就是她那个月唯一一次假期,她与朋友约好了出去吃火锅,为此已经期盼了大半个月了,然而最终因为她一时自杀冲动遗憾毁约,也不知她死后朋友一个人有没有吃上火锅。
希望看在她死后也推动了朋友早日解脱的份儿上,那位倒霉的友人莫要怪她吧。她再也不会进到梦想的大学,但与她有相同志愿的朋友可以。
……
“不过,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进行过封建迷信活动呢!”陆仁乙合掌,“干大事前,我们去神社抽个签吧!”
“柯同里,或者说所有艺术作品里,去神社抽签不都是一种几近剧透的行为吗?”
“提前看眼结局有什么不好?”
陆仁丙停下工作抬头:“……我们都做好准备自杀了,你说签是抽凶还是吉?”
“嗯……”
“嗯?”
“那不是更好!抽凶抽吉都是好征兆!”
“……真是乐观啊你。”
最后还是去了,出乎意料的是抽出来了四个大吉。
“咦?”陆仁乙打量着手里的签,“还不错嘛,是说我们一定能得偿所愿吗?”
“就这么理解好了,反正也没人准备信吧。”
“直接在神社里说出来了吗……”
“什么,难道你信?”
“信一半,感觉日本的神明管不了我们。”
“草,有理……”
他们把签文随手扔进包里,跟走过场一样随意地离开了。
抽签也就图个新鲜,凶啊吉啊的其实都无关紧要,就算世界意识看他们不顺眼给他们抽四个大凶上书【不要妄想改动剧情是背景板就乖乖去死啊】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毕竟花了这么大力气这么长时间了,决心哪里是一点虚无缥缈的签文可以动摇的,实在不行就发挥薛定谔的实用信神主义毫无公德心地把签一掰:跨国算命不准,不要相信封建迷信,要创造路人角色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