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行径便有些肆无忌惮。
太子的这个癖好若是传出去,下面伺候的这群人几个脑袋都不够砍。案几旁,侍酒的宫人们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也不敢听,恨不得当个木头。
一堆人冲进门来,被西宫的人拦在了二门外。徐浩然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陈友德趁机冲去寝宫。太子跟这个男人吻得难舍难分,衣衫半解。他不顾先一步赶到大惊失色的属臣,冲上去便将那个男人给扯下来。
身上人一空,徐浩然睁开已经起了雾眼睛,怒了:“你个狗奴才!”
“太子殿下,奴的殿下哟!”
陈友德奸细的嗓音刺得人头发麻,“陛下传召,人如今就在外头等着,您快别玩儿了,起身梳洗呀!!”
陛下两个字,比什么醒酒汤都管用,徐浩然瞬间睁大了眼睛。
“母皇传召孤?为何?”他匆匆忙忙爬起来,越着急,衣裳就越系不上,“孤不是正在禁闭么?怎么这个时候传啊!”
“奴也不知啊,”陈友德眼疾手快地帮他穿好衣裳,“陛下此次怕是来者不善。外头一堆凶神恶煞的禁卫军,瞧那架势,怕是陛下发怒了。”
徐浩然更慌了,穿着袜子就往外走。
“李茶呢?邱云呢?”他慌起来就没法思考,“都怎么说?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你一个人在,他们都是死人啊!”
陈友德不好说都在外头,方才那副场面,怕是要寒了几位大人的心。
匆匆收拾妥当,徐浩然便跟着去了外面。
禁卫军二话不少,丢下一句‘殿下请随属下走一趟’就闭嘴不言。西宫的人有心打探金銮殿那边发生了何事,奈何嘴皮子都磨破了,这群黑脸男都无动于衷。塞好处也无用,一点个字的回应都没有。
徐浩然无计可施,只能随他们走一趟。
战战兢兢地进了金銮殿,一进门,满朝文武百官全看了过来。徐浩然心中一突,眼一晃儿,便瞥见了殿中笔直跪着的宋玠。
当下心里一咯噔,差不多猜到所谓何事。
徐浩然心里有鬼便不敢看徐慧茹的脸色,慢吞吞走过来,跪下请安。
浑身浓重的酒气,熏得高台两边离得大员眉头直皱。文太傅心中嫌弃,大白天饮酒作乐,这太子当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徐慧茹看着也一口恶气涌上来。
这个人就是她的太子,行迹猥琐,简直丢人!
她言简意赅地将宋玠状告他暗杀关山月一事复述一遍,冷冷问道:“太子,对此你有何话说?”
徐浩然当然不会承认:“回母皇,儿臣不认!那日,儿臣人还尚在宫中,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关府?此事不过是宋大人的一面之词,无凭无据的,请母皇务必不要信他!宋玠!谁给你的胆子胡乱攀附儿臣!”
宋玠还未开口,上首的徐慧茹已然将腰牌、匕首等物砸到他身上。
“那这些呢?你作何解释!”
青蝠腰牌质地坚硬,砸下来,直砸得他脸都扭曲了起来。不过他不敢叫唤,只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这,这些……儿臣也不知啊!”
徐浩然别的不行,保命狡辩的本事与生俱来,当下反咬一口:“儿臣还觉得奇怪呢!去岁儿臣最喜爱的匕首突然在宫中丢了,遍寻不着。没想到竟是在宋玠的手中!想想着宋玠还真是本事,宫里的东西,说弄到手就弄到手。不知是不是他那时常出入宫廷的内人所为!”
反咬一口,还踩一脚关山月,宋玠怒了:“一派胡言!”
“母皇,儿臣有一事相告。”
徐浩然懒得计较宋玠此言放肆。此时他的脑筋格外清楚,滔滔不绝道,“这宋玠其实早就与逃窜在外的长姐相识。此次长姐归京,便是借宿在他的府中。许是他为了长姐,故意陷害儿臣!”
徐慧茹不知其中内情,提起徐皎然,心中也是一紧。
对于徐皎然这个女儿,徐慧茹到底没法做到像对徐浩然这蠢材一般全然放心。她看不透徐皎然的心思,便消不了戒备之心。当下便有些摇摆,不悦道:“宋玠,他所言可是事实?”
宋玠早料到了会这般,不惊不慌。
磕了个头,他冷静道:“臣与大殿下,确实是相识的。”
“早在臣读书习字之时,便以友人身份来往。大不过臣在内子出事之前,并不知道易雅歌便是大殿下。”
易雅歌这名字是个禁忌,这三个字一出来,徐慧茹便信了他。
“臣的友人难得来京城游玩,臣特意招待,不过是常理之中。”宋玠不慌不忙,“可是除夕当夜,一群黑衣人冲进关府肆意砍杀。倒是太子,你说你当夜在西宫不曾出去过,可敢保证所言非虚?”
徐浩然冷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