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音慌乱,手臂有力,慢动作一般在眼前放大,砰地一声炸响静谧,幸村咧咧嘴,抱紧不二满脸庆幸。“幸好。”他说。
不二扭开脸不想面对他。
幸村就坐在地板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恋人脊背,之前被陡然升起的思绪冲没的话成章脱口:“我这人喜欢得寸进尺。”他不合时宜地笑起来,微微低头,下巴抵在不二颈侧,声音低哑磁性,鼻息轻搔耳垂,一阵痒一阵烫,不二不自在极了,料想自己耳垂肯定红了,这该死的体质,简直无语凝噎没法见人了。不二唾弃自己一口,手戳在幸村心口,离远了点。不是不想离开,但那双手太炙热霸道了,隔着衣衫都能灼伤腰一样,完全的禁锢姿势。
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幸村心脏有力跳动着并愈趋平缓,和自己又恼怒又紧张还带点小羞涩兼期待的心跳频率完全不同。不二能勉强保持的也就是表面的平静如冰。
而幸村只是指头稍微压了压脊梁骨,不二就顺势倒伏,脖颈和幸村嘴唇来了个亲密接触。幸村啄吻一下,为防不二恼羞成怒也仅仅浅尝辄止,削薄的唇边却是愉悦地勾出一抹笑。
“而且独占欲爆棚。越是喜欢,越是不折手段。何况,我爱你。”
“我怕没学会如何去爱人之前就因这种莫名其妙的欲。'望毁了这份感情。我一直在克制,生怕你受伤,生怕你觉得压抑,怕因为我的横加干涉而心生反感觉得无法呼吸。我无时无刻不在警醒自己给你私密给你自由,你不说我就不问。”我一直……在害怕啊……最初一言完整了,俩人都不自觉缓了神色……
不二僵硬的身体放松了点,认真听他说话,趴在他怀里像足了乖巧的猫,可随时也会暴躁地露出尖锐的爪子,犀利的寒光将将隐藏在平静下,幸村一丝不敢大意。
“周助啊,全世界我都可以不看在眼里,但除了你。我对你势在必得。”
“只要这份冲动有一丝危险,我就要杜绝。但很遗憾,这就是我本性,我否认了它基本上就否认了我自己。”幸村无奈地道,“哪怕它弄巧成拙焚烧殆尽一切。”
“我有多爱你,它就燃烧的有多旺。这和我珍惜你的本意整个背道而驰。我完全是凭意志在克制这股邪念,尤其我们离得太远了。光是思念有时都会把我逼疯。”一字一字情深意重,幸村有条不紊又快速地说道,“所以,我为自己定了规矩。尊重你的隐私,在你应允前不干预你的生活。这种理智对我堪比酷刑,三思三思,真的是把心都剖出来盯上层层枷锁。”
“善谋算?是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天赋,但那是对别人。你是不同的。”幸村抬起不二的下巴,坚定地看着他,温温润润若含光,君身似竹立穹宇,认真的幸村气势惊人,却意外地没了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味道。闻言只倍觉妥帖,深叹皮囊惑人。
“揣度你,除了让自己自讨苦吃我想不到任何好处。”幸村特别老实地道,“相隔异地,只会助长思念,这有违我们情愿相隔万里依然不后悔的决心。而见了面,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要思考的,只要你在就好了啊!”幸村理所当然地道,“所有不安,砰,泡沫一样,烟消云散了。”
“我遮掩的就是这份本性之恶。”幸村眯了眯眼,笑容陡然危险起来,“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脸上却是孤注一掷的表情。
“至于法国那边,我自己摆得平,为什么要叨扰你,是显摆吗?我自己都为难,和你讲无异于倾诉,呐,周助,我是那么软弱的人吗?”一副你敢点头就死定了的威胁样,不二默默无言,幸村满意了,百花图锦簇簇撩人,“看,无论如何都不值得。”
似乎对又似乎不对,不二觉得脑袋打结了,眼神直勾勾的。
幸村成功再次把他绕进自己的思维里。“无用功是浪费资源。周助,你只要想着我,多爱我就好。而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只看着我不行吗?”略带委屈地低落地说道,“用相处的时间去计较太多细枝末节的东西真的好吗?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得下心。”
不二突然觉得丝丝罪恶感突破心防升腾转起,烦躁地皱了皱眉,又有些心虚。
幸村竟是这样严苛地约束自己吗?不是因为自己无能才避开不谈法国那边的事情而是不服输不愿意露怯吗?的确是幸村的作风。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幸村观他表情柔和下来,终于偷摸摸舒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他亲亲密密地吻了吻不二眉心,放开他示意他站起来,又把手递过,不客气地借力起身,刚站稳再次搂住不二,把他脑袋埋进自己肩窝,不急不缓韵律十足地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