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由的松了口气。
他身边的许劭林见状,忍不住想到,他这个好朋友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自家孩子放在眼底下。
哪有家长看孩子看的这么紧的?
看自己老婆都不带这样的。
许劭林想起刚刚花重金拍下的一幅画,他自然没能从众多竞拍人手中拍下予安的画,但他也看中另外一个画家的成名之作,想要送给家里长辈当做礼物。
莫因雪开出的价格的可不便宜,让他都忍不住肉疼。
他质问好友那副资本家嘴脸时。好友却振振有词,养孩子花钱,要多赚一点。
也是,这次的布展规格宣传可都是行业顶尖,价格不便宜,要是养孩子都这么养,那可真是花钱。
而正在这时,穿着花衬衣的男人快步走到鹿予安和颜老面前。
许劭林定睛一看,这不是方学桐吗?那小子怎么来这里了?港城的圈子不算大,他们和方学桐也在社交场合见过。
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可别把予安带坏了。
他将自己代入老父亲角色,担心的正要和莫因雪说,一扭头,他就知道自己白白担心了。
莫因雪已经大步朝他们走去。
方学桐看向颜老,他在颜老面前分得清楚场合的,正儿八经的朝颜老介绍道:“您好,我是方学桐。”
只不过他趁着颜老没有注意的时候,将目光落在鹿予安脸上,无声用口型说了句:“靓崽,你好啊。”
鹿予安顿时觉得脑仁疼。
颜老疑惑上下打量着刚刚出现的年轻人。这是谁?
方学桐适当的补充道:“我爷爷是方靖明。”
颜老才恍然大悟。
方靖明早年发家,是有名的东南亚日用品大亨,但是更有名的是他在艺术圈的私人收藏家的身份,甚至中国十大传世古画有一幅被他收藏。
颜老和方靖明虽然不熟悉,但是也听过他的名字。
他来找自己做什么?颜老正疑惑。
而这时莫因雪也走到予安面前,隔断方学桐看向予安的目光,朝方学桐说:“你好,我是莫因雪。”
方学桐眯着眼睛打量莫因雪。他可对莫因雪是久闻其名,莫氏的嫡长孙,港城圈子里出了名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目光在莫因雪和鹿予安之间来回打量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我拍下来靓——予安的画。”
鹿予安听着皱了皱眉,他可不习惯被陌生的人叫予安。
方学桐像是完全没有察觉道鹿予安的神情,笑了笑说:“拍下予安的画,不仅仅是因为我很喜欢不错。”
“还因为家里老人和这一幅画有渊源。”
渊源?
鹿予安疑惑的看向莫因雪,方学桐这是什么意思?
方学桐这才讲起一段往事。
他的爷爷出身书香世家,早年战乱下南洋,艰苦半生事业有成之后,只有一个爱好,就喜欢收集各种古画。
爷爷一生有两个孩子,他父亲继承家业,年纪和他相仿的小叔叔不喜俗物承欢膝下,像老头子一样喜欢收集书画,爷爷将小叔叔看的比眼珠子还重。
小叔叔曾经在内地买到过一幅非常喜欢的画,那幅画从题跋来看是一个系列,但是因为画作来历不明,他叔叔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作画者是谁,也没有其他画的下落。
后来小叔叔将这幅画送给爷爷,这幅画的剩下几卷在哪里也成为父子两共同的心病,时常派人去内地寻找那位默默无闻却惊才绝艳的画家。
小叔叔带着遗憾早逝,那幅画更是成为爷爷的执念,爷爷想要在有生之年完成小儿子的心愿,找到画家和集齐那几幅画。
而那幅画的就是《尧山远行图》春卷。
方学桐唯一的线索就是画中印有“逢月”两字的私印。
直到这次画展被主流媒体大规模报道,他才看到鹿予安画上的“逢月”两字,特地赶到南市。
在刚刚鹿予安说出自己师父的名字之后,他顿时意识到“逢月”大师是鹿予安的师父。
当然方学桐会花这个价格也是因为他觉得值得,他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李月逢必定有名耀画坛的那一刻,到时候鹿予安作为李月逢唯一的弟子,身价必然水涨船高。
到时候今天没有继续加价的人恐怕都会后悔。
他们方家因为爷爷的关系,几代人鉴赏水平都不错。方学桐的目光忍不住打量鹿予安。
受家中影响,他向来是对有天赋的画家是高看一等的。美人不难的,难得的是有天赋灵光的美人。他虽然向来偏爱乖巧听话年纪小的,但是现在看向鹿予安眼中也不免带着欣赏。
他本以为被他这样打量,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应该会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