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衣男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栽,但他毕竟是体育生,很快就稳住了重心,站起来,神色难看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鹿予安满不在乎的懒散靠着椅子上,嘴角勾起笑道:“都是朋友,开个玩笑而已,不会玩不起吧。”
球衣男脸色立刻黑了下来。但是鹿予安也不在乎。
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是之前考试的试卷,鹿予安没有。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厚眼镜慢慢的将试卷移到了两人中间,踟蹰了半天小声说:“你不应该惹他的,他叔叔是我们班的老师。”
这还是厚眼镜和他说的第二句话。厚眼镜最开始是不想和鹿与宁有过多交集的。
在一班同学的嘴巴里鹿予安不过又是一个喜欢欺负同学的刺头,可是刚刚他觉得身边沉默寡言的少年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
鹿予安并不想惹麻烦。
但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又是实习女老师的课。
老师讲的正是鹿予安一直不明白的一道题,但是讲了一半,老师被迫停下来了。
大概是又有重要的球赛,球衣男光明正大的将声音放到最大,身边几个男生围在他附近看。
班上认真听课的学生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就连鹿予安前排那个一直低头画画的毛栗子头男,也烦躁的从书包里掏出了耳塞。
但是他们无论女老师怎么说都不听。
甚至球衣男还嬉皮笑脸的说:“反正也没有人听,就让我们做自己的事情嘛。老师别生气,生气就不漂亮了。”
他大概以为自己很风趣,身边的男生们也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声。
女老师大概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又恼又气,没有任何办法。
这种人欺软怕硬,说道理是没有任何用的。
鹿予安拍了拍厚眼镜,在厚眼镜错愕的眼神中,用右手一撑,轻松从桌上跳出来。
他走到球衣男身边,哐当一声将他的桌子踢开。
教室众人都被着巨大的声音惊醒,朝他们这里看去。
鹿予安也不怯,他从球衣男抽屉里,拉出他的书包,利落的往教室门口一扔,书包哗的一声重重落在走廊,里面的书散落一地,在教室众人的惊呼中,鹿予安拽着球衣男的球衣领子。
球衣男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却也抵不过鹿予安的力气,猝不及防竟然被鹿予安扔到了走廊,鹿予安挡住进门的冷冷道:“我觉得我挺想听的,你要有事你不如先下课吧,你觉得呢?”
球衣男阴沉着脸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鹿予安微微动了动肩膀,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有好,但是打打这种花花架子没有问题。
球衣男上前一步,他身边的男生也围到鹿予安的周围。
鹿予安眼看着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了起来。
这时班上一直听课的学生忍不住了。
以前没有人带头,大家还一直强忍着,但是一旦有人带头了,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前桌的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鹿予安身边,将围住的人挥开吼道:“你不想上课就回家!”
底下平时被球衣男烦的不行的学生们也叫道:“滚回你自己家吧。”
一时间鹿予安身后也站着几个人,不再是孤身一人。
跟在球衣男身边的几个男生见情况不好,有个机灵小声说:“大哥,他可是连老师都敢打的,听说他初中那片没有人能够打赢他。”
又有人有眼色的递了梯子道:“你马上就要比赛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千万别冲动。”连拖带拽的拉着球衣男走。
球衣男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咬牙切齿朝鹿予安道:“鹿予安我们走着瞧。”然后就被那人拉走。
鹿予安在教室众人的眼神中安之若素朝老师说:“老师,你可以继续讲题。”
女老师愣愣的,半晌才回过神说:“好——好的。”
鹿予安回到座位,厚眼镜却泛起愁容着急:“他叔叔很护短的,他回去一定会告状,到时候他找你麻烦怎么办?”
鹿予安却不太在乎,讨厌他的人很多,找他麻烦的更多,再多几个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他刚刚有些冲动,实在不像一个好学生,甚至新班级的同学也会对他敬而远之,但是他不介意。
可是出乎意料的,前座的毛栗子头偷偷转过头看着他,比了竖起大拇指,又迅速的回头坐好。
帮他说话的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体育课后揣着一瓶冰水放到他座位前,小麦色的脸上笑出两个酒窝自来熟的说:“嘿,我叫林克鸿,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似乎一切想得和他不一样。
就连放学时候,他也不在是一个人,林克鸿拉着他去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