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当朝最得宠的王爷之一,赵凌书房内的摆设却是要显得简单很多,三面书墙中摆满了各类兵书和一些易趣杂记,沉色的楠木书桌上文房四宝整齐有致,唯一略显突兀的便是在书桌后面放置的一张剑架。
一柄黑色宝剑安静的搁置在剑架上,剑鞘上刻画着大魏皇室的烈火图腾,剑未出鞘,却能从那沉静的宝剑上感受到股股肃杀,可想这柄宝剑曾经染过多少鲜血,结束掉多少人的性命。
看到这一切你才会想起,那个安静坐在椅子上品茶的男子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沉稳风流,他曾在少年时期步入战场,曾银袍烈马如流星般穿梭在地狱般的杀戮之中。
这个男人,用一身锦衣华服遮住了他的利齿爪牙,又用他得天独厚的皇室贵胄气度掩藏了他的勃勃野心;这样的男人,就像一只正在假寐的猛虎,既危险又暗暗蛊惑着不谙世事的人想要靠近。
赵熙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家三哥浅尝品茗姿态风流,好似先才因为楚星月的一句‘夫君’差点绊倒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想到这里,赵熙就忍不住抿唇偷笑,连连看过去的眼神带着偷掖与打趣儿。
赵凌不用回头就猜的到此刻赵熙的脸上的表情,按下心底升起的那股怪异感觉,动作优雅的放下捏在指尖的茶杯,慢条斯理。
“昨日本王接到虎威将军的信笺,上面写到最近西南地区蛮人活动频繁,老七,你常年跟随在我身边,最是羡慕我曾能快马扬鞭、纵横战场,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到西南逛逛?”
赵熙本像只偷了香油的老鼠笑的咯咯唧唧,忽然听见四哥这话,顿时蔫了,苦哈哈的就凑到赵凌面前,摆着可怜,求着:“四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嘲笑你了。”
赵凌淡淡的瞥着自己最疼爱的幼弟:“让你去替我办件事都办不好,养你在身边有什么用。”
“那还不是四哥你自己露出了马脚。”说着,赵熙就潇洒的撩起衣摆坐到赵凌的对面:“也不知三嫂是哪里来的神通,以前像个傻子似得被我骗的言听计从,没想到这伤了一次之后居然如此聪慧,窥破我的伪装也就罢了,居然还猜出当时四哥藏身的地点。”
语气一顿,赵熙就往赵凌面前一伸脖子,一脸的探究:“四哥,你确定你藏好了吗?没被三嫂提前发现?”
这也正是赵凌怀疑的地方,楚冰月出了飞羽院后他就一路暗中跟着,随后小心翼翼的藏到了假山之中;他自问以以他的本事想找个地方藏匿自己,纵然是父皇的御林军来了都未必能找得到更何况是个弱质芊芊的女子?
可如果不是他不经意间露出马脚让楚冰月察觉,又该怎么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赵熙把难题丢给赵凌,就落得一身轻松随便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点心吃的一脸满足,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三嫂头也不回就知道三哥的藏身之地,那副笃定的神情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只要她愿意看,谁也别想逃得出她那双慧眼。”
赵凌捏在茶杯上的指尖一紧,眼神严肃的看着赵熙:“老七,你把刚才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说什么?说三嫂长了一双神通之眼,不用回头就猜出三哥你躲在何处?”赵熙笑的没心没肺:“切!这种话三哥你也信?如果真是这样,三嫂岂不是成妖怪了。”
她当然不是妖怪,而可能是那个神秘家族的后人。
本以为那些传言都是人们随口杜撰出来的,可没想到有些东西竟是真的。
楚冰月啊楚冰月,你可真是让人意外。
不过,在完全还没有确定之前他还需要试探一二,想到这里,赵凌就屈指敲桌,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的声音响在安静的书房里。
……
春杏一路扶着楚星月朝着飞羽院方向走,小姑娘心里是个搁不住事儿的,脑子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楚星月出来走了这么一圈心情明显变好了不少,侧眸看了眼一脸好奇外加心事重重的春杏,笑了。
“有什么话就尽管说,瞧你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春杏面露懊悔,立刻碎步跑到她面前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小姐,都是奴婢愚笨,竟将熙王爷当成了好人,差点耽误了小姐,如果不是小姐慧眼,恐怕奴婢还要被他蒙蔽下去;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楚星月一看这贴心小棉袄诚恳的认错态度立刻就心疼了,忙伸手将春杏搀扶起来,数落她:“最烦你们古代人这种动不动就下跪认错的模样,你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春杏泪眼汪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