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边说边写,说完,笔也停了,撕下“假条”给段昭:“好了。”
“谢谢,”段昭折起假条放进兜里:“消食片就不用了,创口贴有没有?”
“嗯?”校医问她:“受伤了?”
段昭摸着脖子后面,那划了道口子,大概是摔倒时划的,当时他都没察觉,还是躲在实验楼的时候,才感觉脖子后面一阵阵刺痛。
“怎么弄的。”校医拿出几张创口贴,随口问。
“被一个苹果砸的。”段昭接过。
虞笙:“……”
你才是苹果,一百多斤的大苹果。
虞笙闷闷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一想到刚才砸在段昭身上时那个措不及防的吻,就心慌意乱,她抬起手背抹了下嘴唇,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打开手机无聊的刷网页。
“还有几分钟,你们聊吧。”校医挑了挑眉,插兜走了。
屋里安静了一刻,传来蒋星遥的声音:“学校哪来的苹果,你怎么不说天上掉馅饼砸到你嘴里了?”
“苹果也能,”段昭道:“砸到嘴里。”
虞笙正划屏幕的拇指顿了顿,什么砸到嘴里,那是她的初!吻!
她羞赧的盯着手机,根本看不进去,余光全在别处——段昭正拿手摸脖子后面那道伤,他自己够不着,蒋星遥想帮他,他还不让。
“自己贴吧,到上课你也贴不上。”被拒绝的蒋星遥没好气的把创可贴扔他身上。
他自己又摸了会儿,好歹往脖子上摁了一个,歪了。
“我帮你吧,”虞笙把手机揣回兜里,怎么说也是她砸的,现在看他笨手笨脚的贴创口贴,她就越看越不是滋味:“你这个应该洗一下再贴,不然容易感染。”
她从水池浸了张纸,小心翼翼的扒着他领口,在那道划痕的周围擦了一圈。
少女冰凉的指尖碰到皮肤时,他愣了愣。
蒋星遥悠闲的坐在床上,耷拉着两条腿:“虞笙,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我哪天不好心了?”虞笙莫名其妙,拿棉签蘸了碘酒,在他伤口上轻轻的擦:“疼么?”
段昭摇头,把撕开的创口贴给她:“谢谢。”
蒋星遥呶呶嘴:“有一说一,我在洗手间听见你的声音时,别提多绝望了。”
虞笙帮他贴好创口贴:“你以为我不愿意管你?”
“因为上次陈屹然过生日那件事啊,”蒋星遥说:“咱俩从那天起就闹掰了,你不看我笑话就不错了。”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虞笙小声咕哝:“我笑了,你没看见。”
“切,”蒋星遥跳下床,讨好的搂着她:“那件事就算扯平了,我请你喝星巴克?”
“不喝。”虞笙把那些桌上的碘酒和药棉收拾好。
“那你想要什么?”蒋星遥小心眼的警告:“班长竞选的投票可不行,我反正是要给陈屹然的。”
这种女生间的对话,段昭没什么兴趣,拿出手机看了看,回了两条不重要的信息。
“我不当班长,”虞笙说:“我不稀罕。”
“你口气还不小,”蒋星遥眯眼瞧她:“那要不,我把我小竹马送给你?”
虞笙呼吸一窒,她偷偷看到,段昭正回信息的手也顿了顿。
*
中午那顿饭,虞笙找借口推掉了,大课间的吻弄得她一见段昭就像做贼心虚似的,躲着走,躲了三天,都没怎么说话。
不知不觉,已经是三天之约的最后一天。
这两天她脑子乱得很,心神不宁的,连带着睡眠都差了很多,晚上也总是梦见那个背过她的小哥哥,但也只有一个轮廓,怎么看都看不清。
早上,生物钟受到影响的虞笙6点不到就睁开眼瞪着天花板,阿婆和阿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觉少,厨房里面叮叮当当做早餐的声音让她没心情再补十分钟的回笼觉,干脆爬起来洗漱。
虞笙刷着牙,看着镜中的自己,黑眼圈太明显了。
爱美的少女有点难以忍受自己这副形象示人,洗完脸后,回卧室找出面膜贴了一张,然后才坐下吃早餐。
阿公乐呵呵的瞅她:“我们家苡苡是要去约会吗?”
“说什么呢阿公。”虞笙小口咬了口包子:“我去上学。”
“哦,”阿公摸摸脑袋:“你不是放假了?”
“还早呢。”虞笙吃完,胡乱把阿婆给她带的酸奶和小饼干塞到书包里,转身跑去洗脸。
早上第一节 是语文。
虞笙在上课前几分钟走进教室,习惯性的往段昭座位上看了一眼,空的。
看来“好学生”坚持到校早读也不过两天而已,虞笙叹了口气,默默走回座位,一个高大的身影擦着她肩膀经过。
“第三天了,”段昭抱着一摞作业本,语气越来越放肆:“小老师刚才是在看我为什么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