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国痛心的说:“有一个执行进入地下城的基地,因为地下熔浆足足死了三十万人!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会有人去承担选择的后果!”
“人类反正还剩几千万,死个几十万,几百万,又有什么关系?”
屈长潇低喊,“哪怕是死,大家也能一起死。平等的分担风险,平等的生,平等的死,不再孤立我们哨兵。”
他这一言论,令季安国彻底丧失了语言。
季安国一直都以为,戚淮是因为司晴和顾不去的死,才成为了保守的地下城派,不想让更多的悲剧发生。
可直至屈长潇道出观点,季安国才明白了过来。
戚淮想要平等的生死。
不再是谁保护谁,谁又被迫做出牺牲,而是大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季安国:“你们真是疯了!”
“为什么不好?像司晴和顾不去一样,被各种各样的理由牺牲了就好吗?那些人凭什么享受哨兵和向导的保护!”
屈长潇眼底漆黑,犹如刺猬一般的喊道。
季沉嫣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卑和委屈,也许那才是屈长潇的真心。
她只觉得难以忍受,窒息感涌上了心头。
屈长潇张开了双臂:“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有几个正常的人类,想要变成这个样子?”
犹如畸变种的身体,光是看上一眼便会带来精神污染。
黑暗深处的点点绿光,照得他好似一只邪物。
正因为细看,才带来了震撼。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尚且会嫌恶的瞥开眼,况且是基地那群人?我已经不愿意回头了。”
屈长潇呢喃的说,“反正都是被利用,倒不如被戚淮利用呢。”
他知道自己糟糕透顶,可他是被先放弃的那方啊。
屈长潇不再废话,将体内所有的冰弹全都挤了出来,地上掉落了无数沾染了鲜血的冰珠。
线虫再度从他的身躯里全部伸出来,犹如铠甲般将他死死包裹,直至让他成为一个毫无缝隙的人。
屈长潇缓缓咧开一个笑容,全身上下都是漆黑:“把夏娃之卵交出来!”
蠕动着的密密麻麻的线虫,高频的一伸一缩,远距离的和冰珠在半空交战了起来。
屈长潇和谢绝再度打在了一起。
但正如屈长潇所言,谢绝无法接二连三的使用第二异能。每多使用一次,暴走率便会迅速升高,间隔时间也更久。
既然异能受到限制,谢绝便更多的使用武力。
每次和线虫近距离接触,他都能感觉到某种吸引。
谢绝的面色一沉,立即判断出屈长潇的体内应当拥有‘线虫之核’。
谢绝冒险的朝着屈长潇的心口一伸,想要直接把线虫之核掏出来。
屈长潇飞快向后,舔了舔嘴唇:“看来还是被你察觉到了。”
谢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乘胜追击的弹射出数量庞大的冰弹。
然而意外又发生了,在攻向屈长潇时,全部都不自觉的拐了一个弯儿。
是偏轨!
谢绝:“妈的,祁少涛!”
季沉嫣无法插手过于激烈的对战,便只能寻找着暗处的祁少涛。
她双手托着枪支,仔细观察着四周,手指紧张的放在扳机上面。
究竟在哪里?
如果不解决祁少涛,这场对战她们始终就会处于下风。
季沉嫣以夏娃之卵进行感知,很快发觉了祁少涛的踪影。
她举着枪,朝着前方打了过去。
碰——
子弹赫然间拐了个弯,没能打在该有的位置,而是打在了墙壁上,却还是逼出了祁少涛。
祁少涛:“季叔,你不如让她收手?”
季安国恨铁不成钢的问:“你好歹和沉嫣一起长大,到底为什么!?”
季沉嫣面露惊愕,随后又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爸,他是……?”
季安国十分痛心,却连一个字都难以开口。
没想到啊,祁少涛也加入了戚淮的队伍。
“不如由我来回答吧?”祁少涛语气毫无波澜,“我应该是你互生制度的哨兵人选之一。”
冰冷潮湿的空气凝滞在气管,那口呼吸无法畅快排出身体。
季沉嫣再也无法掩盖震惊,赫然同祁少涛的目光相撞。
祁少涛唇角轻扬:“觉得很意外?”
记忆受到了刺激,大脑宛若被细针扎来。
季沉嫣疼得捂住了脑袋,一只手仍然举枪对准祁少涛。
祁少涛很满意她的反应:“看来并不是什么也没留下。”
她刚苏醒的时候,自己并不在基地。
祁少涛接到消息兴奋的赶回来,却发现她又被他人刻印。
可他什么话也不敢说。
真是悲哀啊。
他不是争不过封燃和谢绝,而是争不过人类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