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箱里拿出罐可乐,谢逢周勾开拉环仰头喝了口,将冰箱门关上,这才看见他走之前贴的那张便签纸。
原位置没变。
纸上还多了一句话。
谢逢周喝可乐的动作顿了顿,他微微弯腰,仔细将那句话又看一遍,笑了下,抬手揭下便签纸。
岑稚正坐在沙发上给五折系着牵引绳,头顶落下片阴影,她仰起脸。
谢逢周趴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低头瞧她,眼里有明显的笑意。
“我不在家,你很想我吗?”
岑稚收回视线:“不想。”
谢逢周慢吞吞地拖长尾音哦了声,忽然抬起手,两根手指夹着张便签纸在她跟前一晃:“那这是什么?”
不等岑稚看清,他把纸张翻个面,挑着眉梢字正腔圆地念:“谢逢周,玫瑰的花期要过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好想你啊——这是谁写的?”
“……”岑稚沉默地瞅着他,“请不要给自己加词好吗。”
她明明只写了前两句话。
谢逢周很坦然地嗯了声,站直身子,将便签纸折了两折:“我这人从小就想象力丰富,擅长补充句意。”
说简单点。
就是喜欢脑补。
岑稚笑起来,继续给五折系完牵引绳,头也不抬地道:“谢逢周,我决定把九十九换成九百九十九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谢逢周没听太懂,顺着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岑稚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朝向他,弯起眼睛,语调很轻也很甜,“九十九朵玫瑰对公主来说,还是有点太少啦。”
“……”
什么鬼的公主。
你是不是在骂我。
各种弹幕在脑子里刷了满屏,谢逢周拎着可乐罐的手指捏紧,喉结缓慢地往下滑了下,最后开口却是。
“再哄哄我。”
岑稚一愣:“嗯?”
谢逢周用拿着便签纸的那只手把她拉到身前,没有抱她,只是俯下身,额发抵着她右肩膀,毛绒绒的发顶像狗勾一样柔软,挠着她颈侧皮肤。
五折就蹲在两人脚边,尾巴好好地收在地上,岑稚却有那么一会儿,感觉全世界的小狗尾巴都在摇晃。
“……岑稚。”
跟前的人轻轻蹭了蹭她颈窝,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甘拜下风的投降。
“你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一遍。”
“再哄哄我。”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爱我吗
祝亥颜周四给岑稚发消息, 问她今年准备先去谁那儿过年。
岑稚复工这一个星期忙得昏天黑地,隆冬腊月雪天路滑,事故多采访也多, 她跟着闫燕跑了三天,晚上回去还要熬夜写稿,人都要累没了。
收到这条微信时她正坐在工位上边敲键盘边啃饼干,中午没吃饭。
抽出点注意力扫了眼聊天框,岑稚有点懵:【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不祝:【?】
不祝:【姐姐,你忙傻了吧, 今天都二十五号了。】
《汀宜今报》性质比较特殊, 春节假期放得晚,岑稚加班加的快没时间概念了, 从桌面角落扒拉出日历。
还真是。
岑稚每年除夕都是两个地方轮着换, 西河街和荣宁县。
黛思华当年一时无法接受女儿离世的噩耗,过于悲痛晕倒在家, 等醒过来,儿子张慕秋已经擅作主张地同意程家收养岑稚,手续也办妥了。
老太太当时人还躺在病床上没下来,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外孙女被接走, 只能被迫同意。
这些年和大儿子渐渐疏远,不再走动, 好在当了一辈子教师, 通达明理会照顾自己,退休金也足够她独自居住。汀宜和荣宁离得远, 岑稚每年放长假, 都会回去陪她住一段时间。
岑稚去年先去西河街看卫杨, 按理说今年该回荣宁陪外婆了。
但车祸住院的那次,靳楠说让她有空和谢逢周一起回谢家,她不太清楚除夕是不是要去,谢逢周也没提。
岑稚想了想,回祝亥颜的微信:【不太确定,到时候再看看。】
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下班,她今天不准备加班,退出祝亥颜的聊天框,给谢逢周发了消息。
茨恩岑:【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
谢逢周翻着酒水单,圆桌上手机屏幕亮起,他抬头,瞧见备注,翻页的动作停顿一下,捞过手机又看了遍。
眉梢轻轻挑起。
对面卡座的徐颂今倒了杯威士忌,见他心情挺好地给人回信息,面无表情:“我失恋你笑成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苦水赶紧倒。”
谢逢周头也不抬地打字,毫无同情心,“倒完我还要回去吃饭。”
“……”徐颂今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就知道约他吃饭的是谁,“周啊,哥可提醒你,男人不能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