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着徐昭的时候,老太太也在看她,二人不着痕迹对视了一眼,徐徽愣了愣,对老太太露出几分祈求之意。
老太太微微点头,对着徐昭道:“只要王爷待你好,祖母便放心了。”
“这府里头,也总算是有一个好的了。”
老太太说着,突然就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老太太!”老太太突然这样,叫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她是太高兴了。
可老太太素来不待见二房,更不喜欢四姑娘,怎么会激动成这样。
不等众人明白过来,老太太就对着坐在那里的徐徽招了招手。
“徽姐儿你到祖母这儿来。”
大姑娘应了一声,就站起身来缓步走了过去。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看了半天,眼中带着怜惜和不忍。
这会儿,谁都明白过来,老太太这是心疼大姑娘呢。
如今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大姑娘从正妻变为了姨娘,在宋家的地位尴尬,倘若不是那宋承君还念着昔日的情分,日子怕是连那下等的丫鬟都不如。
堂堂徐家长房嫡出的姑娘,混成这个样子,着实是有些难看。
徐昭见着老太太这样,眼底微微露出几分讽刺。
她倒要看看,老太太这样开始,怎么将这出戏给唱下去。
这些年两人彼此厌烦,徐昭也深知老太太的脾性,知道这事情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只是,徐昭不觉着老太太敢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就威胁她这个王妃。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才将视线转到徐昭的身上,带着几分哽咽道:
“前些年你随你母亲回府,我怕你一个人闷在屋里憋出病来,就时不时叫你大姐姐过去陪着你,府里个个都知道你们姐妹二人情分最好。”
“如今你大姐姐落了难,你若还记着你大姐姐的好,何不帮她一把,也全了徐府的体面。”
老太太说着,几度哽咽,呼吸也有几分不畅了。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大太太王氏的脸色就变了,她张了张嘴,道:“老太太,徽姐儿的事情,哪里是四姑娘能插手的。那宋家......”
不等王氏说完,老太太就怒喝道:“你闭嘴!亏你还是徽姐儿的母亲,不替她周全,只会说这些没用的话。”
“她们姐妹情分好,昭儿如今又得王爷恩宠,倘若能叫王爷在宋家说句好话,徽姐儿哪里就不能成为正室?”
“你不疼徽姐儿,我这当祖母的疼,便是今个儿给四丫头跪下了,也不能叫徽姐儿一直委屈着。”
“祖母!”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徐徽就泪流不止,跪在了地上:“都是孙女儿不好,叫祖母担心了。”
两人痛哭流涕,一时间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母亲。”
“四丫头,常言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你大姐姐往日待你不薄,求你帮你大姐姐这一回,全当是祖母求你了。”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徐昭的身上,看她如何接话。
徐昭的嘴角抽了抽,老太太这是撒泼,拿孝道相逼,逼着她应下呢。
今个儿是她回门的日子,亏的老太太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还将两位姑奶奶,还有嫁出去的徐瑶都给接了回来。
见着徐昭不说话,老太太咳嗽了几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老太太本就瘫痪在床,勉强坐在软榻上还成,哪里又能够站起来。
一个不留神,老太太就从软榻上跌倒下来。
众人一时间都慌了。
“老太太。”
“四丫头,祖母求你了,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老太太不顾身上的疼痛,作势要跪下来给她磕头了。
徐昭虽知这是算计,可哪里又能坦然受了老太太这一跪。
这若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于是乎,徐昭猛地站起身来,连连朝后退去,紧咬着嘴唇哽咽道:“祖母,祖母您何必难为孙女儿。”
徐昭像是受了惊吓,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奶奶见老太太撒泼逼着徐昭,自然是看不惯。
忙上前道:“母亲便是心疼大姑娘,也不好这样逼迫四姑娘。知道的说是老太太关心则乱,不知道的还说是老太太不将四姑娘这个当王妃的放在眼中呢。”
“四姑娘这才嫁过去,今个儿可是回门的日子,老太太这样做,也不怕事情传出去,丢了徐家的脸面?”
二奶奶和徐秉臻一母同胞,都是妾室所出,在徐府的时候也受了崔老太太这个嫡母不少折腾,如今嫁出去,日子过好了,才敢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说起来,她才是徐昭嫡亲的姑姑,所以自然是要帮着徐昭的。
听着二奶奶的话,老太太愣了愣,却是不管不顾道:“我不知道别的,只知道大姑娘之前待四丫头好,如今四丫头成了肃王妃,就该帮她大姐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