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好吧,它家宿主在原著中的确是被一箭穿心。
古人真神奇。
至于顾琮,则告了假,一连数日,都守在席冶身边寸步不离,待燕北临因诏、名正言顺成为新皇的那天早晨,席冶终于睁开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他躺在暖和柔软的皮毛里,窗外北风呼啸,屋子里却很热,燃着炭盆,袅袅白烟顺着特意留下的小缝飘出去。
躺在他身边的男人大抵许久没能睡个好觉,眼下是一圈明显的青黑,雨后春笋般的胡茬更忘了刮。
浓重的困意将顾琮包裹,他紧紧拥着席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皮动了动,却没醒,只条件反射似的,抬手,顺了顺青年的脊背。
席冶便勾唇,安心地窝进对方怀里。
但事实上,顾琮并没能休息太久,心里记得要给席冶煎药,时辰一到,他立刻清醒。
紧接着,对上了一双仰头望向自己的漆黑凤眸。
既惊讶又惊喜,顾琮下意识摸了摸席冶额头,确认高热真的退去:“钱老说你大概还要两日才能醒。”
亲昵贴着男人的掌心蹭了蹭,席冶笑,似揶揄又似真心:“可能是因为有点想你。”
高烧久久不退,他嗓音自是沙哑,语速却快了许多,几乎与常人无异,顾琮最能体会到这种变化,喜悦:“席冶?”
席冶:“嗯。”
昏昏沉沉的梦里,他一直反反复复,经历小号被抄家的那几天,哭声,喊声,看不清脸的官兵,七倒八歪的尸体,头颅骨碌碌滚到他面前、死死望着他的女人……所幸,真正睁开眼的那一瞬,他见到的是顾琮。
雾气般,一切梦魇尽数消散。
“我也很担心你。”揽着青年的胳膊紧了紧,顾琮克制地,亲了亲席冶耳尖,他几天没刮胡子,难免有些扎,素来挑剔的青年却没在意这些,而是配合地,任自己碰来碰去,仿佛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直到被窝里的热气散去大半,才老实下来,重新与席冶挨在一起。
1101识趣地,没再提剧情。
然而,该来的总归要来,在席冶挨过死亡节点的第七天傍晚,家里的大门,突然被砰砰敲响。
彼时外面下着小雪,他正和顾琮折腾羊肉暖锅,来蹭饭的陆金自告奋勇去开门,紧接着,便是一惊:“殿……陛下?”
桑干城再偏僻,驿站八百里加急,龙椅上换了个人这种大事,总能知晓。
他曾在接将军下朝时,远远见过这位昔日的大皇子一面,此刻,对方却狼狈得很,风尘仆仆,活像日夜兼程赶了许久的路,怀里抱着个被厚重大氅遮住、看不清脸的人,身后的马儿重重喘着气,旁边跟随的侍卫更是寥寥无几。
可眼看到年节,新皇来找将军做什么?不应该在准备登基大典?
谁料,未等陆金行礼,提醒自家将军出来接驾,新皇就开口,叫了另一个名字:“席冶呢?朕要见席冶。”
1101咂舌:“他居然真来了。”
剧情走到尾声,眼下这情况,燕北临最该做的,是守在京中稳住朝局,待登基大典结束,世界意识自然会安排种种巧合,将解药送到主角面前。
但没有上帝视角的燕北临显然等不及。
少宁中毒后,理智告诉他,席冶能提前知晓此事,多半是与四皇子有所勾结,可不管他派多少人怎么找,这两者都毫无交集。
过去二十余年,燕北临从未相信任何怪力乱神的说辞,然,少宁吐血晕厥的日日夜夜,他却真心希望席冶的「未卜先知」是实话。
呼——
寒风涌入,动作快过意识,顾琮抬手,将席冶护在身后。
“朕并无恶意,”肩膀堆着未化的积雪,燕北临摘下兜帽,没有计较虚礼,开门见山,望向顾琮身后的如玉青年,“若你真能救少宁,朕定会替席家翻案。”
翻案。
属于小号的执念如同炮弹般在胸口来回乱撞,席冶却很冷静:“陛下可有证据?”
若无证据,空口白牙,凭什么洗脱席家的污名。
燕北临颔首:“自然。”十余年而已,总还有知情的臣子内侍活在世上,更何况,“朕可以让先帝亲自下诏,替席家平反。”
1101:“哇,这岂不是让老皇帝当着天下人的面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做错?看来这对父子当真没半点亲情。”
耐着性子,燕北临问:“如何?”
“若还有其他条件,一并提。”
“陛下多虑,「席家幼子」的愿望,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摇摇头,席冶意念微动:“系统。”
装着救命药的小瓷瓶借着衣袖遮掩,无声落进他的手里。
没有刻意收敛对主角的抵触,席冶淡淡,将瓷瓶丢了过去:“此药能解百毒,信与不信,全凭陛下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