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记想起来了…”三皇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仰视着怒气沉沉的皇上。
轻笑一声:“父皇当年,是不是也将三皇叔囚在这?儿臣如今也行三,这个数字…好像不大吉利。”
“你不要以为朕有愧于你母妃便不会处置你!”被人戳破了私隐勃然大怒!
他从未怀疑过顾思的清白,只是…看不得三王爷在他与顾思为了后宫之事生隙时,企图趁虚而入!
二十二年前三王爷困死于水牢后,顾思悲愤交加与他断情,二人的关系跌至冰点,他激怒之下将其囚于长秋宫两年之久…时年六岁的景渝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是由此,这二十年来他父子关系如履薄冰。
“私冶兵械之事,父皇信也罢,不信也罢,儿臣不曾做过。”气完了人,三皇子平心静气饮茶漱口,盖上被子闭目送客。
……
东宫,赵齐对月孤影独酌,手里握着的…是三皇子藏在常寿药箱里的图纸。
纸上潦草画着的图腾,他十年前便在许卿娆身后那个叫猫儿的暗卫身上见过…
他对淮南王府的暗卫私令,已经再熟悉不过,根本不用再查。却仍是不死心问让人去确认:“查到了吗?”
为了在战后收缴时区分敌我、方便管辖,各方兵械无论公私之用,皆会在隐秘的地方刻印图腾。
私冶的兵器虽然下落不明,可淮南王府暗卫的图腾,于此时出现在此地,总归不会是什么好的用意…
“殿下,属下确认过了,的确是淮南王府的暗卫没错。”霍封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亲自在书房留档里对照的。
“淮南王这些年与京中甚少往来,多亏咱们十年里一直盯着许姑娘。”
那日,许卿娆被绑时,淮南王府的暗卫就在她身边,却始终不曾出手相救。
她分明才走七日,可再想起来时,却仿佛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她…
赵齐将手里的图纸扔进火盆焚尽,吩咐霍封:“你退下。”
“是。”
秋蝉鸣蜩忽然停下,赵齐另挑起一盏,斟满了梨花白:“躲了孤二十年,还没藏够吗?”
顾思自树上翩然落下,一言不发坐在赵齐身边,:“他怎么样了?”
“若不是为了他,你打算瞒我到何时?”
顾思看着赵齐不紧不慢的样子,再听他的质问,恍然大悟他是在用这件事逼自己露面!
她是关心则乱,才错过了许多明晃晃的漏洞…清洲府的事在今日上午发生才发生,景渝回京最快也要酉时。
可她却早在申时便收到了景渝被大理寺带走的消息!除非赵齐未卜先知,不然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他一手策划了今日发生的种种!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思来的路上想的都是二十二年前三王爷的旧事今日重演,惊怒:“私冶兵器这等大事也能让你来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分寸!”
“玩笑?”赵齐凤眸凛然看向她,怒极反笑。“分寸?”
声音仍是一贯地疏冷…却格外藏着不堪一问的委屈:“二十年里不闻不问,便是你的分寸…母妃?”
顾思似兜头被浇了盆冷水,颓然砸了砸嘴,想解释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齐伸手碰了碰她的玉盏,一饮而尽离开。淡漠道:“藏风,殷国公府…收网吧。”
作者有话说:
三皇子府的账册伏笔在第6章
许卿仪的伏笔在第5章 第6章
第21章
次日早朝,皇上缄口未提清洲府的案子,三皇子仍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关着,众臣必不可免地想起二十二年前的旧案。
若只是谋逆之罪,自然是要进谏立决严惩,可…当这案子的主角是皇子时,事情就变得敏感起来。看皇上眼下的意思,大约是还想保着三皇子,暗查。
谁会在这个时候没眼色,将事情捅到台前,惹皇上的不痛快…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还真有…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心说这二皇子还真是个傻的不成?
听他道:“三弟大闹清洲府,归根结底是为了掩盖私冶兵器的大罪,事关国朝安稳,儿臣以为应公开审理。”
“大理寺…”皇上不动如山,像是早料到二皇子会做出头鸟,扫了他一眼也未见不虞。
顺势而为,公事公办:“案子查得如何了?”
“臣以为…”大理寺卿高鸣可不复那日去东宫拿人时的威风,联想这一半日的动静,琢磨着皇上似乎是要舍了三皇子保东宫…
瞄了眼皇上,打起太极来:“事发地清洲府离京城较远,许多证据尚未归案,是以…案情不甚分明,臣请皇上再多容臣些日子。”
“没证据?”二皇子听了这话,果不其然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