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的心往下沉了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拉着往下拽,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戒嗔大师会不会看错了,她不可能是钟映雪,她怎么会是钟映雪。明秀,我才是映雪啊,你不记得在我闺房中,你扶着我的肩膀说的那些柔情蜜语,你不记得盂兰盆会,我们两人邂逅于人海时的惊喜了么?”
她快速的说着两人相处的场景,眼巴巴的瞧着燕秀,希望他能念在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上,相信她的话。
燕秀猛地站起,一改温文尔雅的面目,伸手掐住钟璃的喉咙眼神微神,一字一句顿的问:“你到底是谁。”
从没见过燕秀这一面的钟璃有些慌张,她着急去解释,脖子又被卡住,一声声咳嗽着,伸手去掰燕秀的手指。
燕秀见状松开手,语气冰冷的问:“你到底是谁,是哪里来的妖人,竟将我与映雪的来往窥探的如此清楚。”
钟璃捂着脖子,脑海中一片空白,方才,她真的以为她就要死去了!
燕秀不相信她,他怀疑她是妖孽,钟璃既害怕又不甘,鼓足勇气道:“不是的,我不是妖孽,明秀,你要相信我,和你相处的钟映雪真的是我。”
“哦?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其实,我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大兴国,三年前钟映雪一头栽倒水池中,撞到了脑袋昏迷不醒。而我在一千多年后发生意外,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成了钟映雪。从此之后,我以她的身份生活着,后来遇到了你,与你相知相爱相许。没想到就在你我私定终身后没多久,中元节那日后我突然被挤出身体,成了姜家二小姐姜蓉。”
那夜厉鬼缠身给燕秀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这也致使他对灵异鬼怪之事接受度更高了些。当得知钟璃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燕秀怀疑她是在撒谎,冷笑道:“你这是将本王当做傻子愚弄么,若再无实话,我便让戒嗔大师收了你。”
他读过几本志怪小说,也看过《离魂记》,但就算离魂记中,也没有人能够接连两次换身出现。
“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明秀,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摸摸我的胳膊,你看看我的手腕,我不知道我怎么突然从钟映雪变成姜蓉。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永不会变。如若不然,让我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燕秀冷冷的看着钟璃,她又是赌咒还是发誓,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不像是骗子。但她说自己来自一千多年以后,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你怎么证明自己来自一千年以后,本世子又该如何相信你。”
燕秀语气有所松动,钟璃激动的说:“世子,您难道忘了,您先前还说过我那些做生意的法子很奇妙,我的某些构思十分精巧,连绣花的样子绘画的方式都与众不同。那是因为,妾身来自一千多年后的大兴,所以才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还是钟璃头一次在人前承认自己的身份,说完后,她惶恐不安的等着燕秀的反应。他能接受她不是古人的事实么,他会理解她的伤心和难过么。
燕秀听了钟璃的话后,回忆着两人相处时,她那些奇人妙语,还有她在经商上展露出来的惊人天赋。相比较对他不理不睬的钟映雪,这个每次见到她情绪都会格外激动的人,的确更像原来的钟映雪。
在相信了对方的说辞之后,燕秀这才不再横眉冷对,挤出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坐吧,所谓日进斗金的方子,真的存在么?”
燕秀笑时如春风拂面,钟璃却有些害怕,燕秀先前暴起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让她有些后悔今日之行了。
失去心上人,钟璃可以再找,但没了小命,一切就都完了。
钟璃坐卧不安,讷讷的的说:“明秀,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虽然不能让你马上日如斗金,但我知道如何赚到更多的钱。”
燕秀也没想过真的能日如斗金,也不相信钟璃一个女子能赚多少钱,但钟家经商多年总该会有些人脉。但若姜家数代经商,若是能得了姜家的帮助,卫国公府将如虎添翼。
“我信你,你的本命叫什么?”
“我叫钟璃,钟山的钟,琉璃的璃。”钟璃喃喃的重复了自己的名字,可怜巴巴的瞧着燕秀。
接下来,两人谈起了当今时事,钟璃有许多东西都不懂,但她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所以在许多方面都能提出许多不同的的见解来。
燕秀谈的高兴,提及朝政,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下一任皇帝将会是哪位皇子,大约在什么时候。”
钟璃尴尬的笑了笑,她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懊悔,她为什么当初不修个历史专业,那样她也能在燕秀面前侃侃而谈,而不是被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