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叔好。”沈亦白恭敬地喊了一声叔。
“还真是你啊。”被唤叶叔的中年男人不由地感慨,“旁边是林小姐?”
“嗯。”
林思晗乖巧温顺地跟着沈亦白喊了一声叔,“叶叔叔好。”
“好啊,还挺配。”
暗淡的灯光下,身姿隽秀挺拔的男人臂弯中挽着一个身材细挑的女人,男俊女媚,气场一强一柔,除了配还是配。
叶叔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人一向很准。
“叶叔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年纪大了反倒不适应那种场合了。你们两个怎么也待在外面?”
“一样地理由,出来透气。”
“……”林思晗尽力保持着浅笑的表情。
资本家,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尤其是沈亦白。
“一起走走?”
沈亦白应允。从心底里,要不是想陪林思晗,他也不屑里面虚与委蛇的那一套。
会馆外寂静的林中,蜿蜒着曲曲折折的鹅卵石小路,草丛中嵌着灯光更加暗淡的落地灯。那种黑色的小灯有和没有并没有什么区别,能照亮的范围不过数尺。
林思晗穿着8cm的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面上,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沈亦白揽着林思晗的腰肢更加贴近自己,不动声色地将大部分受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一圈散完,林思晗脚踝微微泛酸。目送着叶叔坐车离开出了大门,才问:“他是?”
一圈走下来,时间不多不少,从两人的谈话中她可以感觉到沈亦白对他的尊敬,是那种油然而生的尊敬。
“叶安堂,叶家中国地区的总负责人。”沈亦白向下瞥了一眼,“脚酸?”
“有点……”
高跟鞋的跟又细又高,又在鹅卵石路面上散了一圈,虽然沈亦白分担了大部分的力道,但她还是受不住。
跟着沈亦白进了会馆,林思晗看着金碧辉煌的会馆中美人云鬓的景象,突然想起来上次在沈亦白办公室中翻的那本杂志上的内容。
“我想起来了!”
“嗯?”
“叶安堂啊。上次那本财经杂志说他十年如一日,不论富贵贫贱都与他的发妻相濡以沫。”
“那本杂志是在胡说八道,睁着眼睛说瞎话。”
“难道他们只是表面夫妻,人前做做样子?”林思晗发散了思维,说完又觉得叶安堂不像那种人。捏了捏叶泽手臂,催促着:“到底是什么啊?”
会馆走廊的拐弯处并没有人,四下静悄悄的。富丽的走廊壁顶吊着繁复的水晶灯,一盏又一盏,暖色光源衬得墙壁上挂着的十九世纪的浪漫主义画像色彩更加柔丽。
“想知道?”
林思晗点头,“想。”
沈亦白揽着林思晗腰肢的手手指轻点了下,“我是资本家,你知道的,资本家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意有所指,林思晗瞬间秒懂。
“回去补给你。”
沈亦白没说话。侧脸轮廓线条流畅,如刻如琢。
“给你3秒,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林思晗保持微笑。
“第一点,叶家从来没有贫贱过。至少,在它可查的家族史中。哪怕是几年前爆发特大金融危机,叶家都安然无损。第二点,十年如一日相濡以沫算他们家的一个特点,不是特例。”
“特点?for example?”
“叶老先生和他已逝的夫人。叶氏现在的掌权人和我的老师,刚才你看到的叶安堂和他的发妻。”
林思晗心底暗暗称奇,“那我们小白好好保持,和你的老师学习,说不定以后也和……”
“不是说不定。”沈亦白侧过脸,直视着林思晗说:“是肯定。”
以后,我们也会那样,十年如一日的相濡以沫。
顿了下,林思晗说:“好。”
慈善晚会临近尾声,社会各界人士纷纷在赞助商的广告牌上签字留名。沾了沈亦白的光,林思晗排的很靠前。
挽上沈亦白的胳膊,林思晗挂着完美无可挑剔的笑,一步又一步优雅地踩在红毯上。
红毯两边,一边是黑色的广告牌,一边是云集着的媒体记者。
照相机的灯光闪烁着,没有停歇。
接过旁边身穿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递过来的签字笔,林思晗拎起长裙一角,半侧过身子在黑色广告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亦白签的比较快,签名没有花哨设计的笔画,完全是个人的书法功底,一笔一划尽显气度。
写下最后一画,林思晗看着她和沈亦白紧挨在一起的名字,想了想,在两个人名字正下方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画完,盖上笔帽,将签字笔递给一旁的礼仪小姐。林思晗低头浅笑,“盖个戳。”
沈亦白凑近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回去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