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面红如血在溢,不禁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想要避开他,却又不舍避开他,这感觉虽是陌生令人慌,可偏偏撩心撩神,叫人欲罢不能。
他松开手,探上去,拨开她紧咬的唇瓣,眼中火亮迫人,“我要听。”
低哑的声音甚是蛊人心神,将她整个人都化成了水,再也抵不住。
他的手动一下,她便轻叫一声,声声连至最后,成了羞煞人的如浪之音,在这白日屋内,春帐之中,更是噬魂勾魄。
她的脸粉蒸带汗,身子微微弓起,细水如溪,润得她浑身上下都起了火,又痒又急。
他的头自她胸前抬起些,去看她的眼,“参商……”猛地起身,腰渐渐沉下去。
她仰起下巴,咬住嘴唇,眼角忽而凝水,双手紧撑在身侧,半晌才松了牙,轻轻喘了几口气,紧绷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他忍着停下不动,眼底黑雾散了些,手轻轻揉着她,低声问她:“疼么,疼的话,我……”
她急着摇头,伸手去勾他的脖子,腰向上抬起些,迫他去动,小声道:“你若敢停,当心我揍人……”
他沉沉而笑,心底微疼,待见她红唇作颤,才缓缓动起来,浅抽慢送,觉出她愈来愈湿,才渐渐加了力道,动作快起来。
她浑身软若无骨,任他在上肆意猛动,意识摊散之间,只知紧紧揽着他的背,承受着他一波波越来越烈的冲撞。
魂魄似也在飞,耳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在问她,疼么,疼么参商……这样舒服么……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身子愈欢愉,眼角愈湿润,心间愈戚动。
从来都知他温文,却不知他在此时也会这么体贴。
对她这么好。
但她又能以何来报。
若是此征不得归,他又将如何。
人忽地一痛,身子抽搐了几下。
满室春色映透了她的心,终知自己究竟有多在乎他。
她缓缓睁眼,看他满额汗珠,不禁抬手去抹,轻喘之间小声道:“子旷……”
晚落红霞光似金,映得窗棂上的硕桃雕纹都变了色。
屋内稍黯。
将暗不暗的天色,同霞光一道搅得这屋内愈显暧意。
他忽而松手,抬手上来握住她的脸,腰间狠狠一抵,又疾速而退,过了一瞬,人才又贴下来,嘴唇轻点她脸庞,至她耳边时,哑着声,开口道:“参商……在外莫要忘了我。”
过了今日,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再见她。
不知……
还能不能再见她。
曾参商发湿鬓侧,浑身俱软,半晌才匀过气来,听了他这话,心底忽然一揪而痛,不禁抬了手探上他的背,慢慢拥住他,让他全部重量都落下来。
沉沉压于身,沉沉压于心。
她微微偏过头,去吻他的嘴唇,一下又一下。
他长眸半阖,里面疲光淡亮,却一直盯着她不放。
身上还落着他的长袍,人还被他压于身下,可他却偏偏做了一副就将生离死别之样。
她眯了眼,忽而掐了他一把,撇撇嘴,小声道:“不忘。”
而后轻轻笑起来。
她又怎么可能忘了他。
便是至死,也不可能忘却他分毫。
窗外晚霞晕消,夜幕罩起,天边细月将上。
黯光中,他弯了弯嘴角,低低笑起来,手指在她脸上划了划,“好。”
卷三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一
大历十三年夏四月初八,上谕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集贤殿大学士沈无尘总理朝政,点京西禁军五千护驾,亲征中宛。
十四日,过浔阳,使报东路军前,命方恺领军扎营于越州西郊,以恭圣驾。
…………
平沙莽莽,风刮乱石走。
离越州还有二百里。
中宛西境地劣候燥,过浔阳至今又花三日时,幸在东面未闻有变。
京西五千禁军一路护驾,虽越州以西诸地已属邰涗所有,可仍是丝毫不敢有所松懈,只待至越州与东路军合师之后,才能放心。
兵阵缓行,甲亮马嘶,未觉有疲。
远处铺天黄沙似浪在飞,一波将落一波又起,将整个天幕都染成了一片土色。
英欢弃车驾而骑马在阵,身上络璃软甲微尘扑扑,束发被风扫散,青丝乱扬于后,座下青马披甲挂盔,鼻息阵阵不歇。
曾参商行于圣驾之侧,眼亮眉飞,背挎长弓,座下挂剑,骑姿不逊禁军将兵丝毫。
“陛下,”她轻声开口唤英欢,“外面尘大沙扬,陛下还是弃马入车……”
英欢斜眉一瞥,未作言语,双脚夹马一瞬,又促马儿行得快了些。
曾参商讪讪,低了头策马跟上去,“陛下,照眼下看,至越州尚需两日功夫,臣怕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