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就不想。
她再提醒秦霖道:“不管怎样,眼下你必须先放了我们。不然,越到后面越糟。”
不等秦霖回答,高凡断然拒绝道:“不行!”
他对紫茄笑道:“姑娘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纯善嘛!姑娘请看——”他指向洞口——“外面大火已经烧起来了。前路有人拦截,后有追兵,皇上又命在旦夕,这时候若是把你们放了,我等还有生路吗?姑娘还不如劝皇上自杀谢罪好了!”
玉米忍不住插话道:“凡哥哥,这不能怪我们。要是我那天给你传了信,你直接走了,哪有后来这些事?可是,你不但没走,还掳了紫茄姐姐;说好到了城外就放七弟回去,又不放。现在惹出事来,都是你自己弄的!”
他憋屈极了,觉得自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高凡道:“玉米,小苞谷跟进地道完全是意外,这你是知道的,我并没想带走他;掳郑姑娘也不是我的主意,是皇上放不下她。至于到城外没放你们回去,那不是情势不由人嘛!如今更不能放了。”
紫茄道:“我说了会劝大哥和板栗哥哥放了你们。”
高凡轻笑道:“姑娘真不懂事呢?到时候恐怕就由不得姑娘了。玄武王可是奉旨来追我们,一定要取我们性命的。所以,还有劳姑娘送我等一程。”
小苞谷撇嘴道:“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啰嗦这么多干什么?真有本事就放了我们,再跟我哥哥较量。”
又对秦霖道:“你死蠢!想娶我紫茄姐姐,还敢这样对我?我大姐夫对我可好了,要啥给啥;田翰林想娶我二姐,常教我作画写字;你们绑了我,还打我屁股,就这样还想娶紫茄姐姐,做梦呢?哼,看我回去怎么跟外公外婆和大舅舅说!”
得罪小舅子的下场是非常严重的,哪怕他不是正宗的,只是表亲。
秦霖固然面色尴尬,高凡脸色更不好看。
可是,他们没空争执了,史将军匆匆进来回禀道:“高大人,都准备妥了。是不是马上撤?外面火烧大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高凡沉声道:“你先护着皇上走。我随后就到。”
于是进来四五个汉子,小心将秦霖往担架上搬。
玉米急道:“凡哥哥……”
高凡眼神一闪,仿佛变了一个人。命老管家给紫茄等人用药,“让他们睡一会吧。大半夜的被吵醒,也难受。”
老管家便一声不吭地照着执行,于是,连玉米也被迷晕,陷入昏睡。拖出去放到马背上。
紫茄则像秦霖一样,被人放在担架上抬着走,小苞谷被一个汉子背着。
秦霖愧疚地看着紫茄。
高凡低声对他道:“皇上放心,微臣绝不再伤害郑姑娘。”
秦霖狠心转脸,问史将军道:“可有郭将军的消息?”
史将军忙低声道:“已经到了凌云关外……”
秦霖点头。低声对高凡交代了一番话,君臣便暂时分开:史将军和老管家等人护着秦霖先往峡谷尽头的山塘方向行去,高凡落后一步。
峡谷内已经是热浪滚滚、火光满天。两侧山壁上的灌木茅草都快烧完了。火势蔓延到了两边山顶上。
高凡看着这场景,又想起始作俑者那个破烂孔明灯,心揪紧了疼痛:张家人放火都是一把好手,跟火也有缘!
“也好,这火够玄武王和白虎公忙一阵子的了。”他离开峡谷时,回身望向漫天的火焰想,“这可是你的好弟弟惹的祸,别怪我。”
……
再说板栗。带着大苞谷和小灰,循着玉米和小苞谷的踪迹一路追来,最后也追到那山谷的小河旁。跟高凡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时辰。
小灰站在河边对着河水狂吠不止。
板栗示意属下去问那茅屋前编竹筐的猎户。
猎户老老实实地告诉道,之前不久,有一群人下河往山里去了。
“下河?”大苞谷听愣住了。
板栗上下打量那猎户。看不出破绽来。
但是,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高凡怎会让人看见他的行踪,却毫不遮掩?还是这个猎户根本就是他的人?
以他对高凡的了解,觉得这话猎户说的是实话。
高凡这个人,轻易不行小计谋,他喜欢把真相袒露在人前,他的真实意图却掩藏在真相下面,这比阴谋诡计更难应对。
若是十句话中只有一句是假话,就更迷惑人了。
拿眼前来说,若高凡一行人真下了河,会在哪里上岸呢?
他叫过大苞谷,跟他商议。
大苞谷追了一天一夜,早就一肚子气了,闻言怒道:“咱们沿着河搜。上天入地,他不可能上天,顶多钻地下去,咱们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