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一齐发呆。
王穷等人正准备走,却见张家人聚在一块,刚认回来的儿子跟老子娘现算账提条件,不然不回家,都惊奇万分,一齐围上来听,连王尚书和冯大人也竖起了耳朵。
这个张离,实在是与众不同。
张杨用胳膊拐了哥哥一下,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咱们一切都依你。”
张槐道:“不错!”
郑氏却拦阻道:“那可不成!我们张家这么多儿女呢。大苞谷啊,你虽然也立了功,但是,也不好全占了。”
一边用脚踢了香荽一下。
香荽马上明白过来:弟弟那脾气,就喜欢占便宜,喜欢跟人争。他争赢了,就特别高兴。今日若是把这云州的地产就这么给他了,没准还要生出新的花样来,必须寸步不让地跟他讨价还价,然后不甘不愿地让步,才能取得效果。
于是,香荽就道:“大苞谷,你立的功劳咱们都是看见的。不过,要是没有爹娘当年置办的产业,你哪有地契藏?所以,云州的产业顶多给你一半,通天了。”
大苞谷猛摇头:“一半太少了!不成!”
香荽不依道:“一半还少?咱们剩下这么多兄弟姊妹呢。你三姐我还没出嫁呢,就指望这个陪嫁了。”
王穷实在忍不住,扭头偷笑。
红椒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也道:“大苞谷,二姐姐一把年纪了还没出嫁,就是因为嫁妆少,没人要……”
田遥听了猛咳嗽,又幽怨不已:张家的娃都心眼子多,偏偏红椒直肠子,耍个心眼也耍得那么明显。
板栗见山芋也要插嘴,忙喝道:“别吵了!都说了这是刑部。咱们去陈家……”
大苞谷耍赖道:“不成!先讲好了再去。”
转头对圈子外的陈老爷喊道:“爹,娘,没我的话,甭管什么玄武白虎,一个不许放进门!”
陈老爷见他为了陈家跟亲爹娘对杠,那心里比吃了冰还要爽,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有儿子撑腰,他怕什么玄武白虎啊!
板栗听了黑脸,张槐也对这个儿子无奈。
葫芦沉脸上前。对大苞谷道:“这么点事,跟个老娘们似的在这歪缠,你丢人不丢人?说,要多少,咱们用个爽快的法子解决。”
山芋急忙道:“就用石头剪刀布!”
大苞谷道:“好!就用石头剪刀布。我要八成。”
香荽瞪大眼睛,道:“八成?你也太狠了点!顶多六成。”
板栗便道:“就这么定了,用石头剪刀布决胜负。”
大家这下可开心了,大苞谷这边当然是他自己,张家那边,兄弟姊妹争了起来。都要上。
香荽一挽袖子,将红椒山芋扒拉到身后,道:“都闪开!让我来!小时候我常赢他。过了这么多年。我瞧瞧他长进了没有。”
这话激得大苞谷斗志昂扬,立即摆了个架势,将右手放在腰部,两眼盯着香荽,喊道:“准备好了?”
香荽将袖子挽起。露出雪白一段皓腕,小拳头捏紧,也凝神盯着他的手,嘴里道:“准备好了。”
王穷等人何曾见过这样的,一家子争产,用石头剪刀布决定。真开了眼界;王尚书和冯大人也啧啧称奇,再次领教了这个张离的脾性。
就见黄豆、山芋、红椒、青莲等人神情兴奋之极,仿佛回到了童年。齐声大喊:“准备——开始!”
“石头——剪刀、布!”
第一局,大苞谷赢。
“石头——剪刀、布!”
第二局,香荽赢。
第三局还没开始,南瓜、花生、小苞谷等人也加入进来,一齐跟着大喊:“石头——剪刀、布!”
第三局。大苞谷赢。
大苞谷乐得眉开眼笑,神气活现地对香荽道:“八成!”
板栗被这小子逗乐了。讽刺道:“你小子真心善,好歹给咱们留了两成。你咋没一锅端呢?”
大苞谷解释道:“陈家人手不够,没空打理。你们派人去管,顺便帮我也一块管了,年底分银子给我就成了。”
众人听了一齐绝倒。
郑氏黑脸道:“你就不怕他们坑你?”
大苞谷笑道:“不怕。等一二年工夫,我养足了人手,就接管过来。”
众人拿他无法可想。
谁知大苞谷又对葫芦道:“还有郑家呢?你不分我一半?”
这小子,连外公舅舅都不放过。
葫芦咬牙道:“我不跟你闲扯,四成!再不能多了。”
大苞谷点头道:“四成就四成。我又不是郑家儿子,少几成是应该的。”
众人轰然大笑。
这个账算的太精了!
孩子们闹的时候,张杨和张槐在一旁低声商议,那就是:无论什么都能答应,就是不能让大苞谷做陈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