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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50)

作者:鹊上心头 阅读记录

他生母身份低下,从小养在淑妃那,可偏偏隆庆帝并不多宠爱淑妃很少去,他便也就只有在勤学馆能见到这位父亲。

荣锦棠长相好,又十分聪明好学,小时候勤学馆的先生们都在隆庆帝狠夸过他。那一两年里,隆庆帝同他也算是亲近,总能说上些话的。

可渐渐的,他发现在勤学馆的日子难过起来。

他的黄门从来不能进内院,不能给他送水,不能帮他更衣。除了天生活泼的老七,其他几位兄长都不拿正眼瞧他,背后嘲讽他在养母跟前讨生活。

就连四哥和六哥都不太同他讲话,只因为他总被先生夸赞。

这样的日子长了,他就渐渐懂了。

后来他不那么聪明了,课业不上不下的,倒是日子好过了些。

就是在隆庆帝跟前没有以前那样得好了,隆庆帝仿佛也渐渐不再关注他,平日里见了不过问些生活里琐事。

孩子多了,肯定要有些人顾不上的。

荣锦棠从小就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那个顾得上的,还不如平平淡淡的让母亲和妹妹都好过些。

即使父子两个并不亲近,但隆庆帝终究是他的父亲,在景玉宫的时候也对他们母子三人亲切得很,父子之情到底没有冷淡了下去。

今日见到父亲这般样子,荣锦棠才会伤心至此。

在这大半年来其实隆庆帝一日不如一日,他让他进了兵部,又让赵朴之给他讲了那一番话,里里外外都是用了心的。

荣锦棠自小就很知足,他不去比兄弟们多得了多少,只看自己拥有什么,便很满足了。

所以早先的时候,他其实是没有那个心思的。

可看着母亲日渐焦急,看着皇后娘娘愁眉不展,他便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的事了。

他要表现出来的,只是能不能。

隆庆帝努力想要睁大眼睛看看他,却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微微叹了口气,断断续续道:“回去跟你母妃说不要慌张。宫里的事都有皇后安排,不会乱的。”

他顿了顿,又喝了一口药,才继续道:“叫你妹妹去你母妃那住,朕已下旨老二的事,你务必同钦天监、礼部和宗人府办好此事,这最后……最后一路,让他走得高兴些。”

隆庆帝说完一口药就吐了出来,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屋里的血味更浓。

荣锦棠膝行几步,直接跪在了隆庆帝床前,他从谷大伴手里接过锦帕,轻轻帮年迈的父亲擦拭嘴角鲜红的血。

“父皇放心,儿臣务必办好二哥的事。”

隆庆帝长舒口气:“你,我是,放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昂第一次入v,相当紧张,希望大家喜欢这篇文,喜欢巧言和八殿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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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

因着恭王殿下的事, 颍州便安稳了下来。

乌鞑没再有别的动作, 顾熙然也陆续收回兵力。

九月初的时候, 恭王的灵柩回京。

夏日里天热,送丧队伍是一路加急赶回来的。

恭王灵柩入京的时候, 所有皇子都去接了。以三皇子为首的皇子们站成一排,默默看着曾经英武不凡的二哥就这样归了京。

鞑子不灭,朗洲未归,大越山河飘零,满腔勇武的恭王殿下却已凉了热血,一抔黄土埋骨。

恭王是隆庆七年生人,正是壮年。他十八迎娶正妃,二十便有了自己的嫡长子。如今这位曾经的世子如今的小恭王殿下正跟在叔叔们身旁, 抽泣着哀悼父亲。

刺眼的白色纸钱遮天蔽日,道路两旁的百姓们素衣跪地, 算是送这位以身殉国的恭王殿下一程。

灵柩之后是一小队礼旗营的士兵,身背丧旗迎风招展,却是漫天的苍茫。

礼部尚书立在宫墙之上, 他手捧圣旨,在队伍停在宫墙下后便扬声而诵:“朕之爱子棱,英武不凡, 忠孝之诚,以保家卫国之大义,捐躯殉国,朕心甚哀。着追封为恭亲王, 以其长子承爵,葬入恭王园寝主位,钦此。”

他话音刚落,小恭亲王便痛哭失声,惹得群臣也跟着哭成一片。

三皇子荣锦榆回头看了看侄子,回过头来时凤眼一扫,在荣锦棠面上停了那么一瞬,便回过了头去。

“老八,父皇把二哥丧事交于你办,务必要办好。”他淡淡吩咐道。

荣锦棠同他行礼,口中称“是”。

诏书读完后恭王灵柩是不得进宫的,恭王园寝尚未建成也不能安葬,但丧事是要办的。隆庆帝交给荣锦棠的也是这件事。

恭王灵柩在宫外停顿片刻,听完皇帝陛下圣旨便回恭王府,等七七四十九天守灵之后便转去永宁寺停灵,直到园寝建成安葬。

看着灵柩往家里拐,小恭王便哽咽着磕磕绊绊往下面走,看着单薄又可怜。

荣锦棠叹了口气,他冲几位兄长告了个罪,转身追着侄子下了城楼。

剩下的几位皇子看着他们两个身影不见,七皇子才道:“三哥咱们回吧,这上头太热了。”

三皇子扫他一眼,脸上没什么笑模样:“没规矩。”

六皇子荣锦松生来就有口吃的毛病,轻易不再外人面前讲话,兄弟面前也是不讲的,他沉默地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盯着城砖上缺了的口子。

“是有些热了,回头我们再去看二哥吧。”这次开口的是四皇子荣锦桉,他仿佛没看到三皇子难看的脸色,说着便往回走。

他一贯是不耐烦那些人情往来的,性子倒是没六皇子那么闷,却也不爱跟兄弟们玩闹只喜看书。

这说起话来,就少了那么多拐弯抹角,直白的很。

他走了,六皇子便也跟三皇子行了礼,一同走了。

七皇子却是看出来也懒得跟自己哥哥说别的,他道:“得了,这几个都走了,就咱俩跟这干什么?”

三皇子眯起眼睛,他一贯也是被世人称赞的平易近人俊朗不凡,如今刚是而立年纪,自是十分有威仪的。

不笑的时候更是一身王爷气派,旁的兄弟讲实话是都不如他。

“老八平时上课,也如此吗?”他问。

这会儿宫墙上只有些士兵,讲起话来倒是自在。

七皇子乱七八糟的挽着袖子,一遍念叨热,一遍回:“老八那成天不吭声的,没什么区别啊?他不打小就那样吗?”

三皇子冷笑一声,远远眺望远处车水马龙。

宫墙很高,约有两层楼的样子,站在上面俯瞰京城,自是另有一番美丽。

站得越高,看得也就越远。

老七从小没心没肺,他许是不记得了,可三皇子却从来忘记不了。

他记得那时候他已经要离开勤学馆出宫开府,老八却是那一年刚刚开蒙,去勤学馆读书。

他同老七也就差这三岁的年纪,没几日功夫功课便都赶了上来,得了太傅一句钟灵毓秀的夸赞。

老三那书呆子在勤学馆勤勤恳恳十几年,那老头除了说他用功努力,就没夸过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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