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 恣意, 活泼, 潇洒, 更加难得的是, 还非常懂得礼貌。不知为何, 官斯年总有一种熟悉的错觉,大约是美人总是美得很有共性?
官斯年拍了拍官泓肩膀,与他肩并肩走到餐厅,说:“吃饭吧,一边吃饭,一边慢慢谈。我确实说过隐退之前不接触媒体的话,不过现在是该隐退的时候。”
官泓一怔,透过长桌上的鲜花看向官斯年。前菜已上,林仪端着酒瓶给官泓斟满,一脸促狭地笑道:“说了要婉转,你看你这么单刀直入,儿子都被吓坏了。”
岁数渐长,官斯年早已不如年轻时那般有野心,他也并非是个贪恋权势的人,更欣赏点到为止的处事态度。
跟那些辞世前一晚还在处理工作的人相比,他更喜欢与太太待在一起,四处走走看看或者仅仅是在家里看书发呆。
官泓从小就显示出比同龄人更胜一筹的聪慧,官斯年已经给过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和时间,现在到了他挑起大梁的时候了。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凝滞,官泓手里的刀叉整齐架在餐盘上,官斯年则给出他思考的时间,很闲适地喝着杯里的酒。
林仪活跃气氛道:“今天去哪了,午饭也不回来吃,听你助理说,有朋友过来了……舜尧,还是那个姑娘啊?”
官泓抬起眼皮睨了林仪一眼,她抿嘴给他使个眼色,隐隐敦促的表情。
官斯年不知道他们要演双簧,很快入戏道:“哪个姑娘,Elisa?”
官泓连忙道:“Elisa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但不至于会为了她错过和林女士的饭局。”他顿了顿:“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官斯年这才想到他之前确实有个交往多年的女友,林仪曾经忧心忡忡甚至请人帮忙调查过:“这次的叫什么名字?”
林仪连忙帮腔道:“什么叫做‘这次的’,你儿子是个很痴情的人,统共也就只有过这一个,叫什么来着啊?”
官泓从善如流:“夏梦,夏天的夏,梦想的梦。”
官斯年道:“已经在一起几年了?”
官泓说:“还差不多六个月,就八年了。”
“八年?”官斯年道:“那是很长了,以前没听你提过。”
官泓点头:“因为之前觉得年纪还小,也一直没下定决心安定下来,所以一直抱着很审慎的态度在交往,最近才觉得已经到了时候了。”
官斯年沉默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跟她结婚?”
官泓说:“是的,尽管我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求婚的戒指已经在做,我会在做好准备后,正式向她求婚。”
第一次听官泓谈起感情生活,便已经跃进到求婚的环节,官斯年自觉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因而轻叹了一声。
官斯年先挑重点问:“她父母在哪里高就?”
官泓实话实说道:“她父亲很早就离开了她和妈妈,她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她妈妈靠经营一间杂货铺将她养大。”
官斯年沉吟:“那她现在从事什么职业,还是仍旧在念书?”
官泓说:“她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在念了,工作以后才补的函授本科,最近新在商校报了名,念得挺刻苦,她本身是经纪人,有自己的工作室。”
“经纪人?哪一领域的?”
“娱乐圈的,现在邱天也挂在她工作室。”
官斯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尽管没有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他的不满意显露了出来。
林仪又亲自来倒酒,替官泓说道:“那姑娘的出身确实不太好,不过从官泓的描述里能听出,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的孩子。”
官斯年乜斜着瞧她:“你们母子两个是不是已经串通好了?”
林仪噗嗤一笑:“你这可真是愿望官泓了,这件事我可不比你知道得更多,你儿子你应该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已经十拿九稳的事,不会提前告诉我们。”
官斯年正是为这件事担心,官泓思想西化,决定公开便代表了对这段关系的认可,可他还年轻,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官泓说:“我知道爸妈的顾虑在哪,我跟夏梦的成长环境和人生经历截然不同,性格、喜好、人生观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这诚然是我们感情里的一大拦路虎,在过去几年里数次露头阻击过我们。
“甚至有几次,我们已经闹到要分手的地步,可是冥冥之中总好像有一双手,把我们重新按回到一起。我曾经试过放弃,但坦白说,那样的感觉非常不好,我从没有尝试过那样大的挫败感,我最终向自己的心妥协了。
“如果您的顾虑仅仅是为了利益,那我觉得更加不必了。公司已经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我们不需要借助商业联姻的手段来让它更加稳固。而我非常反感商业里一衣带水的裙带关系,更喜欢用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