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变成了医生和白悠悠的交谈。
白悠悠只好自己开口,“是这样的…他呢。”
来之前她就已经编造好一套说辞了。
意思就是,她是他的外亲,他是打小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他爹有虐待倾向,她去的时候,他父亲出去喝酒,她发现他被关地下室里,就想了个办法救人出来。
白悠悠兢兢业业扮演长辈角色,满脸忧愁:“结果,带回来以后发现他,额”
“很怕黑……”
医生一边听一边记录着,
她吞吞吐吐,“还有亿点点,黏人。”
看了年尧一眼,他立刻就把目光转了过来,就跟磁铁一样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
“按照这些经历,他的家庭应该是从小缺爱,又在长期幽闭环境中恐惧黑暗,这些症状倒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张医生询问年尧,“你平时有什么念头吗?比如觉得烦躁,自毁,或者”
怎么可能会说真话,年尧心里嘲笑。
他低头拿掉了帽子,揉了揉脑袋,先是紧张不安地望向白悠悠,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以后,才跟医生说。
“没有,我就是觉得父亲虽然很讨厌,但并没有怪他的意思。”
他眼神简直像是白纸一般纯净,“虽然他对我不好,可毕竟是我的父亲嘛!”
医生闻言皱眉,摆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着白悠悠说,“要不我可以先给他做个催眠试一下?”
一般患者并不会那么轻易就吐露真实,或者潜意识深处的否认也会让他们说着似是而非的假话,他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白悠悠双手双脚赞同。
年尧皱起眉头,他很好的藏住了眼眸中的不耐烦,轻瞥张医生后,执手问:“我的家长可以陪着我一起吗?”
他加重语气,“她必须在我身边。”
张医生先把年尧她一进催眠室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凝神静气的香味,医生走到办公桌后,小声放起立体环绕的纯音乐。
这场景令她感觉到身心舒适放松。
她走过去,年尧已经在椅子上躺好,他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白悠悠看向医生,他冲着她点了点头。
而她一过去,手就被年尧握住,他对着医生说,“可以开始了。”
医生先是小声说,“没关系,既然你在能让他精神放松,这样是最好的,只要别出声就没有影响。”
医生催眠开始,用一些道具,就跟电影里剧情差不多,她感觉到手上还有握力,就知晓他还没睡着。
她起初还很好奇的看着,可是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医生轻柔的声线,和淡淡的香气,舒缓的音乐中
本来就提心吊胆一直没睡好的白悠悠,双眼渐渐失去里聚精会神的神采,感觉到眼皮无比沉重,于是在年尧还□□的没被催眠时,她已经脑袋一垂,侧卧在扶手上深深睡去。
这变故让医生停止了催眠手段,正百无聊赖的年尧也抬起了头,两人对视一眼。
空气中有一丝丝尴尬。
问:患者精神着,但是患者家属成功被催眠了该怎么办?
张医生问:“要不……”
年尧突然把食指往唇前一搭,做出噤声的动作。
他见白悠悠睡熟,扯起笑来,突然计上心头。
“呐,事到如今,看来不得不告诉你了呢,医生。”他撩开头发,轻挑眉角,轻缓的坐了起来,褪去刚才的纯净,脸上充满了一种奇特的饶有兴趣的表情,小声说道。
张医生闻言困惑,“哦?”
“其实……”
“刚才她说得都是假的。”
“她是我的女朋友哦,只是患有……非常严重的妄想症。”他的声音里含着某种轻快感。
而这毫无花哨的话语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医生本来沉稳着的面容,从中间微微裂开,有些扭曲,本来要张开嘴,考虑到这样的神态表现的太过没见识,会影响形象,于是就抿着嘴唇,努力克制抽搐的嘴角。
然后把吃惊的目光在两人极不对等的年龄,长相上游移着。
他是心理医生,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淡定,淡定,张医生内心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年尧轻眨着眼睛,他抚摸着白悠悠的发梢,嘴角咧起笑意,表现的很亲昵,“她是整过容的,只是她没把自己变美,而是变丑了……是为了我。”
于是张医生在催眠室里又听到了另外一番令他大开眼界的说辞,说实话,虽然很离谱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可信。
毕竟精神病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好说。
年尧诉说,她名叫白悠悠,总幻想自己是她创造出来的人物,总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拯救深陷苦难中的他,为此甚至不惜花钱给自己整了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