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那天找到大白后,便觉得成衮扎布这个人不对劲,怀疑乌希哈的失踪是他为了索回大白的诡计,一直找人盯着成衮扎布的动向。
发现成衮扎布离开围场,弘时便以散心为名,带着两个侍卫溜出木兰。
又耍他半吊子的阿哥派头,半是命令半是恐吓地带着侍卫们循着马和大白留下的痕迹,远远跟在他身后。
只是中途意外走散,弘时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寻到科尔沁,比成衮扎布晚到了半日。
弘时说到最后还有些得意,“我把你找着了,阿玛定不会再生气,还会好好奖赏我!”
然而听弘时说得越多,成衮扎布和乌希哈的脸色越难看。
弘时竟然还真是一个人来的。
先不说他究竟怎么做到的,围场四爷那边又会乱成什么样。
眼下最麻烦的,还是喜怒难测的多尔济色稜。
不远处,多尔济色稜掏掏耳朵,听够了这出好戏,才慢悠悠地开开口问:“这位小阿哥,方才手下人没听清,敢问府上是?”
主人发问,弘时挺胸答道,“我阿玛是雍亲王。”
“那这位小格格又是?”
弘时回答得更响亮,“乌希哈是我妹妹,皇玛法封的多罗格格!”
乌希哈忍不住捂脸,成衮扎布亦转头啐了一口。
另一边的乌林珠浑身颤抖。
多尔济色稜目光如刀,狠狠剜了乌林珠一眼。
他抹了把脸,感觉酒气散了大半,回头,对弘时笑道:“小阿哥,不是我不信你,但我这位弟弟可说了,你旁边的,不是什么亲王家的多罗格格,而是他的养宠丫头呢。”
“你说什么?!”弘时再度怒视成衮扎布,见后者不看他,以为他是心虚了,大声骂道,“你果然没安好心!你想对乌希哈做什么?!”
他又对多尔济色稜喊:“这位世子,我和妹妹真的是雍亲王子嗣,只是暂时与府中侍女侍卫走散了,还请世子送我们回木兰围场去。”
闻言,多尔济色稜却一脸为难,“哎,这就难办了,我该信谁呢?”
“这不管是丫头小子冒充皇子皇孙,还是我这老弟胆大包天奴役贵女,都不是件小事呐!”
“来人!”多尔济色稜击掌,立刻有十余大汉上前,将三人包围住。
“还是请几位在科尔沁小住几日,容我查明真相,再行安排。”
面对一堆快有两个他那么高的凶猛汉子,弘时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你、你什么意思?”
成衮扎布撇嘴,起身把乌希哈挡在他和弘时中间,“意思就是,托弘时阿哥的福,我们三个都走不了了。”
或许是出于对弘时所言“亲王子嗣”身份的顾忌,多尔济色稜面上没有对三人动粗,只是让手下们把他们“请”进了一处待客的小帐里。
乌希哈和弘时都是脆皮菜鸡,成衮扎布再天赋异禀,也只是个半大少年,打不过十余倍于己的人数,身上的武器也被摸了个干净。
一时间,只能任人宰割,听天由命。
……
主帐内。
“蠢货!”
多尔济色稜一脚将吉达踹倒,“什么人都敢随便掳回来,我是不是该夸你没直接把她给弄死?!”
吉达一边求饶一边解释,“可她那会儿看着就是个蒙古丫头,世子您也见过的,她哪像个清廷亲王家的格格。”
“她当时不亮身份,估计是乌林珠那个女人搞的鬼。”多尔济色稜冷哼。
若早知道,多尔济色稜绝对不会让成衮扎布见到乌希哈。
他就说,以那小子的性子,怎么会对一个丫头这般小心耐心。
现在看,八成是遗传了策棱的软骨头,想接着给大清格格当狗。
另一个手下道:“世子,这又来了个小阿哥,咱们总不能扣着人不放吧?”
吉达知道自己犯了错,提议道:“不过是两个孩子,好好哄几句,再把他们送回木兰去,大清皇帝向来看重我们科尔沁,最多挨几板子的事。或者就说孩子贪玩跑丢,我们给找回来的,没准还能讨赏呢。”
“哄?”多尔济色稜冷笑,反问,“也就后来那个小子是个傻的,成衮扎布好哄?”
“还有那个小丫头,这么点大就能演戏骗过你们,你猜她回去之后,会不会帮乌林珠在大清皇帝面前告状?她看起来是个受宠的,咱们能有好果子吃?”
手下们面面相觑,“那世子您说怎么办?”“是啊,这怎么办嘛?”
多尔济色稜背着手,绕圈踱步,一边思索着。
一炷香后,他有了主意,对手下们吩咐道:“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看牢了,不准让他们三个出帐一步,尤其不准乌林珠和他们接触,但也别少了他们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