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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896)

作者:黑色柳丁 阅读记录

“没关系。老夫只是个闲云野鹤之人。别的不敢说,这时间嘛,还是有一大把的。更何况还有陈尚书陪老夫聊天呢。”阎尔梅捻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不过看来咱们的而农还是很受欢迎的啊。”一旁的陈子龙跟着打趣道。身为内阁阁臣陈子龙自然是不会像那些普通官僚那样出席各类民间的公益活动。不过偶尔来栖霞寺烧烧香会会老友也是人之常情。

给陈子龙这么一开玩笑,王夫之不由在心中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虽然他做东林党魁也有十个年头了,但像刚才那样的聚会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怎么适应。好在王夫之向来为人随和,才好不容易给应付了过去。想到这里,王夫之随即客套的说道:“是啊。那些员外们都很热情。”

“诶,而农你也别为他们说好话了。那些人底细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人也就读了几年私塾,能写几句歪诗而已。要而农你去接待他们确实为难了一些。”阎尔梅直言不讳的点明道。

“阎先生说笑了。那些员外的诗词功底虽并不怎样。不过他们为人爽朗热情。能结交这样地朋友也是一桩快事。”王夫之跟着说道。

“好,这才像是堂堂一党之魁。有见识!”阎尔梅听罢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而农你可千万别学市面上的一些酸儒自视清高啊。”

“阎先生教训得是。”王夫之转口明知敌问道:“却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怎么?老夫来找而农你就一定有什么事吗?难道就不能过来玩玩吗?”阎尔梅像个老顽童似的笑道。

王夫之当然知道眼前这位花髯老者可不是一个四处游玩的老顽童。但他当即还是顺着对方的口气道:“晚生刚才说话唐突还请先生见谅。既然先生有雅兴冬游栖霞寺,晚生当然愿意陪同左右。

眼见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倒看得旁边的陈子龙有些不耐烦了。却见他当即便向阎尔梅笑骂道:“尔梅。瞧你,又在拿而农戏耍了。谁还不知道你老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外头那些个员外不就是你给带来的吗?”

“子龙,你这话可说得见外咯。老夫今日特地带了自家珍藏的雨前龙井来讲你喝。你倒好胳膊肘儿一个劲地往外弯。”阎尔梅哈哈一笑道:“那些员外哪儿是老夫带来的。他们可都是仰慕诸位东林先生的文采来的。”

“好了,尔梅也别在哪儿拐弯抹角打哈哈了。咱们的党魁可是很忙的哦。别到时候没时间说正事,让外头的那些员外白花冤枉钱。”陈子龙一言点穿道。

“子龙啊。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没口德了。”在开完最后一句笑话后,阎尔梅当即把手中的纸扇一合向王夫之正色道:“而农,其实老夫今日前来确实是受人所托。而农你身处上国会应该也听说了内阁这次打算提高特产税的消息吧。”

而听阎尔梅提到了关税的事,王夫之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心想此人果非泛泛之辈。昨天内阁才提出了提案,他今天就已经拿出来向自己游说了。不过王夫之表面上还是一脸镇定的笑道:“晚生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特产税的事啊。其实朝廷这次对特产税的改动也并不算大。只是对其中的几个项目进行了调整。大家实在不必如此紧张啊。”

“而农,话可不能这么说。特产税的项目说穿了也就烟、酒、盐、茶、瓷等几个大项。现在内阁点名要提高烟、酒、盐三项的税额。这可不是在小打小闹啊。须知这三项中的任何一项提高百分之一的税额,发间每年可就得为此多缴纳上百万元的税赋啊。而宁夏一省一年的赋税收入不过十万而已。更何况现在内阁竟然要求将烟税提高一成。”阎尔梅用扇柄磕了磕茶几道。

“这事晚生也听人提起过。不过这烟、酒、盐终究都是暴利行业。说其是一本万利一点都不为过。更何况吸烟饮酒有害健康,朝廷对其抽重税也是为了百姓的身体着想。”王夫之想了一下解释道。

然而这样的辩解怎么可能让阎尔梅就此放弃,却见他当即鼻子一哼道:“难道抽了重税大家就不吸烟不喝酒了吗。朝廷以这样的理由调整特产税可难以服众啊。”

“尔梅,话虽如此,可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想必你也看过报纸了,现在不少人对烟、酒、盐有着颇多微词。朝廷怎么也得做出个表态来吧。”陈子龙跟着辩解道。

耳听陈子龙与王夫之的口径是如此的一致。阎尔梅又转了个口气道:“其实烟、酒、盐三业也并不是不了解朝廷的难处。朝廷现在正是用兵之际,缺钱花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朝廷之前不是已经委托香江银行为朝廷发行国债集资了吗。烟、酒、盐三业地行会也有心借此机会一表其报国之心,他们打算一次性购进三千万国债。而且分文不取朝廷的利息。朝廷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至于烟酒的危害嘛。这也好办,让烟酒商在包装上印上‘烟酒有害健康’的字样不就行了吗。看了这字的人还喝酒抽烟那可就怪不了别人了。”

眼见烟、酒、盐三行一出手就三千万,无论是王夫之还是陈子龙都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这些行业真是名副其实的暴利行当。也心知肚明烟酒商为了游说国会与内阁是绝对不会吝惜用金钱铺路的。事实上,凡是利益集团和个人都希望法律对自己有利,因此他们在法律制定过程中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力施展自己的影响,以求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因为当他们的权利受到挑战时再想找朝廷补救,往往为时已晚。为此他们便选择了聘请阎尔梅之类的说客先行介入。来预防“冤屈”发生,而不是等受到“冤屈”后进行“事后”游说。

正如此刻阎尔梅提及的特产税就是一个最鲜活的例子。朝廷通过一项法案往往要经过许多道程序。同样的朝廷要废除一条法案也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对中华朝来说法律条文的订立是一桩极其神圣的事。必须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订立或废除。在这种宁缺毋滥的精神指示下,中华朝的律条一经订立往往就绝难废除。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国会这次通过了特产税的更新法案,那烟、酒、盐三行在之后的数年甚至数十年间都得按这一次订立的标准纳税。至于什么时候能更改那就是谁都预计不了的事了。因此两相比较之下花上个千万元阻止该项法案通过,怎么都要比事后补救抗议来得核算得多。

王夫之与陈子龙当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因此在这件事的处理问题上,他俩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却听陈子龙跟着便开口说道:“先生此话当真有理。只不过我东林党向来势微。此事有关乎国家社稷。还是容我等再考虑一下吧。”

“那没问题。其实老夫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绝对没有为难两们的意思。”阎尔梅大大方方的说道。

“不过,如果多数议员觉得此举有违常理的话,我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王夫之跟着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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