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笙来了,怎么不进去?”纪柏侨也跟了出来,见到亦笙,笑着开口问道。啊
亦笙亦是笑着唤了一声“纪伯伯”。
纪柏侨点点头,复又叹息,“你去劝劝你姐姐吧,哭成这样,我们做长辈的看着也不好受。”
亦笙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跟了他们走进病房,心里暗自庆幸纪桓此刻并没有在。
“好孩子,快别哭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不会怪你的,纪桓也不会,别哭了啊!”
病房内,纪太太拉了亦筝的手不住劝慰,她虽然心里不舒坦,毕竟这就要到好日子了,还出这样的事,甚至闹到要延迟婚期,这样不吉利的事情摊谁身上谁也不乐意,只是情面上磨不开,只能好生劝着。
亦筝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纪太太心里也不是滋味,恰好见到亦笙进来,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将她拉过去,“亦笙来了,劝劝你姐姐吧。”
“二姐怎么了?”亦笙见姐姐哭得这样伤心,也吓了一跳,她明明问清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的,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她会哭成这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笙.....”
亦筝死死的握着妹妹的手不肯放,而盛太太抹了抹眼角,叹道:“你姐姐这个傻孩子,担心她和纪桓的婚事延期了纪桓会讨厌她呢,可她这样子,怎么能当新娘子?况且你纪伯母都说了,不会怪她的,偏偏她就是死心眼,你好好劝劝她吧。”
亦筝听母亲这样一说,眼泪掉得越发的凶了,一双手也是死死的握住妹妹的手,仿佛想要握住自己所有的勇气和依赖一样。
“爸爸,纪伯伯。”她努力的吸气,然后哑着嗓子开口。
“怎么了,亦筝?”盛远航问。
自他们进病房起,女儿便只是哭,无论他们怎么劝,怎么问,她也都不开口,只是哭,而自己的太太也陪在一旁掉眼泪,告诉他们,女儿是因为知道了婚事要后延所以心里难受。
纪家夫妇彼此叹息,却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劝慰,而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现下听女儿终于肯说话了,不由得上前一步,走到了她的病床旁。
亦筝将妹妹的手握得死紧,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泪痕犹在,却又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而她的一双眼睛里,有从未出现过的光亮反复挣扎,那光亮里,凝聚着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也凝聚着她全部的生命力。
“爸爸,不要把婚期延迟好不好,不吉利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盛太太打断了她的话,“你自个儿不爱惜你的身体,我是你娘,我可不许你拿自己开玩笑!这伤还没好呢,硬撑着行礼,出了问题怎么办?这事没商量!”
“好了好了,亦筝,听你妈妈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都明白的。
”纪柏侨见状只得出言劝慰。
可是亦筝眼里泪光盈盈,那光亮固执的不肯散去,她死死抓着妹妹的手,如同抓着茫茫海上的最后一根浮木,几近崩溃的哭道:“那让小笙替我去行礼好不好,爸爸,纪伯伯,我求求你们,不要让婚期往后延,小笙,你代替姐姐去行礼好不好,你答应姐姐好不好.....”
第六十回
“亦筝这孩子是急糊涂了,倒叫你们见笑了。”病房对面的家属休息室里,盛远航叹了口气,心绪复杂地对着纪家夫妇开口道。
他想起了方才的情景,病房内的女儿大哭大吐,一张脸蛋涨得通红,所有人都吓坏了,慌忙请来医生,打了针,好不容易才让她安定下来,可是她却死死的拉着小女儿的手不肯放。
其余人都在医生的强制要求下离开了,只是医生对于亦筝的不肯放人也无可奈何,只交代亦笙不能再让病人受刺激,便也出了病房。
而他们出来以后,也不敢离开,便在家属休息室等候。
此刻,纪太太听他这么说了,连忙说道:“快别这么说,孩子这样,我和琮山心里也不好过。
她一面说着,一面去看丈夫,丈夫却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仿佛在思量着些什么。
倒是盛太太沉吟良久,缓缓开了口:“亦筝这个样子,若真是把婚期延误了,那恐怕真是要了她的命,若是琮山和秀芬你们也同意,实在没法子,只好依着她先前说的那样来办,我想亦笙那孩子自小懂事,她们姐妹俩感情又好,她也会同意的.....”
盛太太的心思极细,初听女儿这样一说,若是将来亦筝与薄少帅的事情成了,那也便有了推托的借口,说不定将错就错,纪桓还求之不得,与纪家解释起来也更方便些。
若是不成,那小丫头也不过是个代为行礼的,纪桓一样还是亦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