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兰萧不会,他似有所感,一眼就看到了她。
这让他不禁兴奋起来,手指敲击桌子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
她不再像之前那般总是垂着脑袋,脸上笑盈盈的,只是溢出些许憔悴。
唉,黛争啊。
他总会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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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争领着阿蛮裁好了衣服,小孩子也不嫌热,直接将新衣裳套了一层,装乖问她好不好看。
她连连称好,带着阿蛮又逛了一会,在一卖刀的摊子前驻足。
因为是边地,倒是有很多精巧的外族的玩意。
小摊贩看着若有所思的黛争,笑问:“女先生,买刀呀?”
黛争还真是动了这个心思。
她现在保不齐就在傅兰萧的眼皮底下,需要买一把可以随身携带的刀来应对,虽然,她可能很难打的过他们,但是出其不意之下,她还可以保全自己。
“我想要一把差不多这么大的,可以放在袖子中的刀子,有没有呢?”黛争伸出两身手指在空中比比划划,让小贩在自己的库存中翻找一遍。
“黛娘子,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怎么忽然买刀?”阿蛮手里拿了一个糖人,不解地问:“阿兄不是每日都去接你,都说那靺鞨人对你挺好的呀!还是说他们威胁你了,那我们不去也可以,以后阿蛮多多去采药草贴补家用就是了!”
“这里毕竟是边地,要是你阿兄哪天忙事去了,来不及接我,遇到了坏人,我也有能力自保。”
黛争接过小贩递来的何时的刀子,付了银子,又带着她买了些其他零碎的小玩意,快到亥时,她就带着她原路返回了。
不料,她们刚刚走出集市,黛争就有一股大力拉扯进了巷子。
她的心突突直跳,想都没想就拿出小刀,双手持着刀,其他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别过来!”
“哎哟,黛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再一看,竟然是那个泼妇姚氏,她捂着胸口,后退几步,“你要杀人啊!”
“你又要做什么?”黛争现在没时间去处理姚氏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没想到姚氏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黛娘子,你在哪?又是你这个娘子!你又要欺负她对不对?”
阿蛮找到了黛争,双手撑开挡在她面前,“你快走!”
“我欺负她?你看清楚,她可是拿着刀对着我呢!”
“这刀买的真好,就是防你这种坏人的!”
“不是,我说,女先生,你还气之前那事呢?我给你赔个不是,成吗?”姚氏看着黛争看清她后,将刀子收起来,才说,“你看还能不能让我家芜娘再去学学,隔壁镇有家想找个识字的侍妾,要是芜娘再认多点字,说不定能得到青睐……”
黛争嗤了一声,懒得回她,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就走。
“你别走啊,这可是芜娘的好出路,你不是之前一直说,读书是想让孩子们有个好出路吗?你不能这样啊!”姚氏殷勤地跟在黛争身后,左一个女先生,右一个女先生的叫。
可也只有阿蛮理她,“我家娘子最近不开学堂啦,你就别想了!坏人!”
“怎么不开了,真不开了?那以后芜娘去哪里学呢?”
“你离她远点,是不是想挨打啊!”就在姚氏纠缠不休时,觅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他的小辫子在空中飞扬,身后将姚氏隔住。
客栈二楼的人不动声色地扬眉。
“阿爹,那是谁?”
蕴生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窗沿旁看着楼下的闹剧,圆眼缓缓地移动到傅兰萧身上。
“阿爹,你羡慕吗?”
回应他的只有冷嗤,和越来越快地敲击声。
楼下那几人,甩开了姚氏,正谈着什么趣事,尤其是那浅发的少年,更是眉飞色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确无比地讨好着她。
最后,他将黛争手上的东西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一手拉着小女孩,跟黛争肩并肩离开了。
夜色深深,月色幽静。
黛争将新买的小刀压在枕下。
她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得到片刻的喘息后,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条死路,无助地拿出唯一可以自保的东西,一面想着永不相逢,一面又盼那邪恶能快些出现,给个痛快。
这样下去其实不是办法,不能总是一惊一乍的,最后非要生出病来不可。
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她只披了一件轻纱,往外间走去,一边问道:“是阿蛮吗?”
被噩梦魇着了不敢一个人睡?
门外的人并不答,这让黛争蹙眉,月影下的人形颀长,又像被月亮刻意拖出的影子,她的声音带上了颤音,又在骗自己:“是、是觅英吗?我没穿好衣裳,你不要进来……”
说罢,她转身就要跑回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