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将二人的婚事促成,省的要真出了什么事,阮家两头都得不上好。
本来他们这种人,成婚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他卖女求荣,他又何尝不是。
“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
不知为何,黛争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还在周府的时候,周府的下人会聚在一起聊天,有时会谈起府中趣事,什么庖丁和哪个婢女好上了,哪个婢女上了主子的床,又有哪个妾侍和外人私通了。
当时她正值豆蔻,十分天真的和众人聚在一起,捧着饭碗问,什么是私通。
他们说,就是不能被人发现的,不能被允许的关系。
这种事情,还可以叫做偷情。
她还不解地追问,为什么不能被人发现还要去做呢?
他们说,因为很刺激啊,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那现在……
她觉得他们靠的太近,太暧昧了。
她很着急,为什么他不着急呢?
若是被阮婉莹发现,那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越发觉得他身上的香粉味刺鼻。
“她、她要过来了……”黛争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催促着傅兰萧快离开,“殿试我会努力的,咱们快些离开吧……”
阮婉莹真的像是被她的话吸引了一般,她朝着暗廊偏头,“兰萧,你在那边吗?”
她提着裙子,越走越近。
可傅兰萧依旧桎着她不让她动,他懒洋洋地说:“你那么害怕做什么,我们两个男人,能做什么,嗯?”
他垂首看着黛争,越看越有趣味,小脸急的发白,要是现在松手,她一定一溜烟一样跑走。
他的心中,像是有一根绝不能断开的绳子,悬在一团火焰上,细碎的纤维被灼的劈啪作响。
“快走快走,”她脑海里飞速闪过阮婉莹当初见她就十分厌恶,无论上次找人那事是不是她本来的意思,都足够让她不再想面对阮婉莹,她咬咬牙道:“你不总说我是断袖吗?要是被你的未婚妻看到了,说不定她会怀疑,你也是。”
“你说谁是。”
黛争觉得他眼神阴冷又凶狠,仿佛要把她的脑袋当场拧掉。
他看她吓得瑟缩,又奋力去推着他,想要从他身边逃离,好似他就是什么虎豹豺狼,要把她拆骨入腹。
自从把她放进他专门挑选的笼子里,他就更肆无忌惮,把她快要当成梦中雌/伏在他身/下的女子了。
是过了些。
那女子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像是碎裂的瓷片,在他的脑海中一刻不停地碾磨着。
他松了力道,就感受到手下握住的柔细的手腕蹭一下地缩回去,他还是对此有些不悦,便又将她拉住,这次离远了一些。
“兰萧,你在这里!”阮婉莹摇着扇子走过来,她的靠近,让黛争确定了傅兰萧身上的味道是来源于眼前这名女子,“这位是……?”
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看来,她找人这事,定是被傅兰萧吹了风。
想到这里,黛争就瞪了一下傅兰萧,而傅兰萧的双瞳已变得清明无比,“这位是黛争,在今年会试中一鸣惊人,今日正好撞见,如若遇一知音,不禁多谈了一会。”
黛争不禁感叹,他真能装。
“原是如此。”阮婉莹并没有怀疑二者有什么旁的,她满心满眼都在傅兰萧身上,对科举之事也不甚感兴趣,敷衍了她几句,正巧她的婢女赶来,她们就更没再有说话的机会。
自今日之后,傅兰萧没再找过黛争,只是让下人多换了一批书,也就是让她好生备考的意思。
没了他在,她也确实更加安心,同时也不时会往远了想。
傅兰萧这人,不可能就这样便宜了她,让她在这吃好的喝好的,只是为了让她金榜题名。
她更不敢想,是因为什么私情。
或许在不久之后,定是有什么自己都无法承受的事情等着她。
到时候,她总要做好准备,无论是逃跑,还是单单保住自己的性命。
燕朝的殿试只有一天,这一批考中贡士的有百来人,从卯时就在宫门外排成长队,一个个接受检查,搜身。
黛争在会试时都已经被搜过一轮,这次也没觉得有什么所谓。
她无暇顾及皇宫的雕栏玉砌,只在祈祷这次的考题不要太难,又一面应付着自己忐忑的内心,就算考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年可以考……
等考生差不多全部落座已到辰时,等到了日暮交卷时,黛争从讲武殿出来,手心都还在冒汗。
却像完成一件大事一般,重重舒了一口气。
从器宇轩昂的宫殿中走出后,黛争留恋地望了一眼身后,一拍脑袋懊悔着,刚刚排队走的时候应该多看几眼,说不定下一次看就是三年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