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哪怕有一点希望,源真一也要去试试。
然而偏偏老天赏脸,还真让他给查到了。
电话那头强忍着呵欠的工作人员道:“是有一封,因为被收件人退了回来,我们联系寄信人又联系不上,所以就保管在了仓库。”
源真一当下就要开车去取,他油门踩得飞快,不到十五分钟,四个人就到了邮局。
工作人员把已经泛黄的信纸交给他,源真一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一字不落的逐句细读,神色从紧张到怔愣,最后整个人呆在原地。
“竟然是这样……”
他垂下头,信纸从他手里落到地上,柯南捡起来,并没有看内容,只叠好,重新递给了源真一。
源真一摆摆手:“是我委托你破的案子,你有权知道真相。”
而柯南顿了顿,还是把信交给了源真一:“美玲小姐是自杀吧。”
源真一一怔,讶异地看着柯南。
柯南开口道:“在来的路上,我——我就和新一哥哥聊了很多。”
“我看了美玲小姐的衣柜,除了衣服,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相片框。相片上是一对男女,关系看起来很亲密,而且我对比过,相框大小和墙壁上残留的痕迹是一样的。”
“那些相框被拆了下来,原因只可能出现在感情上。而邮递员说美玲小姐寄出得信被‘退回’,而不是‘无人接收’,那就证明收信人还在。”
“最开始我们以为美玲小姐想要和情人私奔,她收拾好了行李,却反而被情人抛弃,所以才写信寄给情人——抱歉,这只是猜测,而且被我们很快的否决了。”
“是因为相片吗?”月城理世忽然开口。
柯南看向月城理世,眼神交汇时默契相融,他点了点头:“相片上美玲小姐和男人的样子并不像假的,而相片也曾挂在家里过,所以和新一哥哥怀疑,美玲小姐是想要去找离她而去的丈夫,却在临走前得知了丈夫抛弃她的事情。”
细小的、看似毫无关联的细节在他的嘴里就变成了因果相连的真相,月城理世总是在这种时候惊叹于柯南的探案能力。
源真一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他垂下头,轻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新一哥哥,是关东那位少年侦探,工藤新一吗?”
柯南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之前答应的事情我会做到,如果他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来找我。”
“谢谢,我会转告的。”柯南神色放松下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她的丈夫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闻言,源真一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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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
源家的大小姐爱上了一家杀鱼店老板的儿子,为了让母亲同意,宁愿牺牲两人的第一个孩子继承诅咒。女人的母亲称只有生下女孩才能结婚,女人同意,找到逃离源家、远在东京的被诅咒者,求她与自己交易,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诅咒。
就此,大小姐和丈夫过上了短暂的、和夫妻没有区别的生活。
直到顺利诞下女婴,婚期却还是被迟迟推后,只因自己的母亲反悔,想要她嫁到另一个家族,为即将成为家主的古支家增上一个后盾。大小姐不愿,宁肯舍弃孩子与源家,与丈夫远走他乡,重新生活。
却不想最后关头,丈夫却先一步放弃了。
他收下了源家的钱,留下一封分别信,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源家。
源美玲的不甘和悔恨、爱与悲愤、疯狂与绝望,最后只化成了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她说——
【然君,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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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理世毫不怀疑源真一和源翔一后续会去找那个抛弃源美玲的男人算账,但这些事和她无关了,甚至如果源氏兄弟把那男人狠狠的揍一顿,她还会拍手叫好。
她最痛恨抛弃妻子和孩子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月城理世向源真一打听起母亲的事情。
源真一开着车,思索着道:“香礼小姐……说实话,我对她的印象仅仅来自于家族的传言,而且……不太好听。”
月城理世眼睑微敛,声音不由淡了两分:“没事,你说就好。”
源真一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犹豫着开了口:“你是知道的,源家有不少家族都想要沾一沾家主。而香礼小姐和大家相反,她逃离了家族,放弃了咒术师的身份,执意在东京过普通人的生活。大家都不理解,说她自私,也说加左道家气运不好,多年来的家主之位就要毁在香礼小姐手里了。”
“但香礼小姐说‘就算是死在诅咒之下,我也不会让诅咒和家族左右自己的人生’。”
月城理世蜷了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