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没一会儿余筝言就从店里出来了,祁鹤楼用力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砸,把棉衣的帽子戴上,埋着头跟在余筝言身后走。
等余筝言进了一栋楼之后,祁鹤楼迅速跟上,趁着黑他粗鲁地一把将余筝言转过来。
余筝言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
祁鹤楼被她的尖叫震得耳朵疼,不耐烦道:“就你想当我干妈?”
余筝言回过神来之后,觉得莫名其妙,道:“奇了怪了,我都不认识你,别找错人了吧。”
祁鹤楼阴沉着一张脸,跟要吃人似的,道:“我警告你,离江晃远一点儿,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给我不客气一个试试。”正好余棠成在外面买了点瓜子回来,刚走到楼道就听到有人在威胁他妹子。
打着手电看清他的脸之后,余棠成不着调地笑了一声,道:“哟,江晃的儿子?”
祁鹤楼:“你认识江晃?”
“熟,我还知道他有个恨得牙痒痒的‘便宜儿子’,还说什么……早知道就扔茅坑里淹死得了。”
余筝言:“哥,你认识他?”
“看到过江晃钱包里面的照片。”余棠成嫌弃地看着祁鹤楼,吸了口烟,相当欠揍的语气道:“话说回来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祁鹤楼眉头微蹙,道:“谁告诉你我死了?”
“嘿,你这话问的,当然是你江爹说的,说你死在西藏了,要不然这话我还能乱说不成?就为这事儿,江晃还说要请我喝酒庆祝。”
祁鹤楼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冷冰冰道:“福大命大,没死成。”
余棠成不着调道:“这大晚上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转世回来了。”
余筝言伸出手在祁鹤楼鼻子底下试了一下他有没有气。
祁鹤楼粗鲁地打掉了余筝言的手,不耐烦道:“活的,没死。”
余棠成抬腿一脚就踹到祁鹤楼肚子上,道:“放客气点儿,别给老子动手动脚的,欠收拾是吧?”
祁鹤楼憋着窝囊气,恶狠狠地盯着余筝言,警告道:“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敢打江晃的主意,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余筝言就没这么无语过,道:“不是,我打江晃什么主意了?”
祁鹤楼:“就你想当我干妈,想都不要想。”
“我呸,大晚上的你做什么白日梦?”余棠成一下就把人推到边上去。
“我妹要什么没有,给你当干妈?老子还不乐意呢,就你干爹那样儿的,我妹能给他帮衬着开店他就该感恩戴德了,还他妈敢胡乱肖想我妹,你回去转告你那缺心眼儿的爹,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不该惦记的最好想都不要想。”
“最好是你们说的这样儿。”祁鹤楼依旧是一张阴狠的脸,充满十足威胁意味的双眼看向余筝言,道:“要不然的话我不保证你会是安全的。”
余棠成往祁鹤楼背上一踹,道:“滚你妈的,傻逼玩意儿,大过年的就过来找晦气。”
祁鹤楼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两一眼,这才走了。
余筝言:“他是谁啊?长得凶巴巴的,跟谁欠了他二百五似的。”
余棠成掸了掸烟灰,道:“没事儿就离江晃远点儿,刚才那个就是江晃的干儿子,阴损得很。”
“成儿,你们怎么不上楼?”余蘅见他哥出门半天都不回来,就到楼下去看情况。
余棠成:“有点小事儿耽误了。”
余蘅轻车熟路地凑过来,俯身在他哥唇边亲了一下,顺便给他拢了拢衣襟,道:“外面冷不冷?”
余筝言捂住嘴巴咳了两声,道:“二哥,我还在呢,你们待会儿回房间去亲行不行?”
第6章 大不了就是个死
我死西藏了?
祁鹤楼越想越窝火,他倒是想死在西藏一了百了,但是知道他干爹也是这么想的之后,他就没来由地生出了怨恨。
他死到临头都惦记的人竟然这么巴不得他去死,就连庆祝的酒局都已经准备好了。
祁鹤楼从来没这么恨过,可是再恨又能怎么样?在这么个破地方,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连喝酒他都找不到人和他一起。
祁鹤楼一个人去了烤鱼店喝酒,点了一条四斤多的烤鱼,服务员问:“先生,你这边几位?”
“就我一个人。”
服务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道:“你在开玩笑吧先生。”
祁鹤楼皱紧眉头,道:“有规定一个人不能在店里吃烤鱼是不是?”
服务员:“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点四斤的烤鱼太多了。”
“废什么话?”祁鹤楼不耐烦道:“让你上就上。”
旁边几个桌都是满当当的,估计是在外回家过年的人,约着几个朋友出来的,祁鹤楼看着扎堆的人群越发的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