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民德:“早点回来啊,别在下面瞎晃悠。”
“知道了爷。”忽悠完江民德之后,祁鹤楼又阴着一张脸出去,然后把门带上,冷冰冰地看向滕悬月,道:“你跟我下来。”
滕悬月跟在祁鹤楼身后走,两人走到人行道的香樟树底下,偶尔还有从远处飘来的梧桐飞絮。
滕悬月埋着头,继续哭,祁鹤楼不耐烦道:“你再哭我走了。”
“祁哥,我,我没办法了,张苏他威胁我,我害怕,所以才说谎的,我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现在这样,我……”
“滕悬月。”祁鹤楼一拳砸到她旁边的树干上,老树皮都跟着他的动作脱落了几块儿。
此刻祁鹤楼无比地痛恨她的软弱,她从来都是胆小怕事的性子,以前只是没有摊上事,但凡出了一点儿事儿,朋友什么的,都是她可以出卖的对象。
祁鹤楼皱紧眉头,打死她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他甚至手都扬起来了,滕悬月立马害怕地闭嘴了眼睛,已经做好准备被祁鹤楼打一顿了。
祁鹤楼看着她这副没有骨气的样子,又硬生生把手给缩回来了,他双眼发红地看着滕悬月,情绪顿时就变得很复杂。
他心道:“她只不过是个没骨气的蠢丫头,我要真把她打了,除了让别人看笑话什么都改变不了”
良久,预想的暴力并没有发生在滕悬月身上,滕悬月心虚地睁开眼睛,道:“祁哥,你要是能消气的话,就动手吧。”
祁鹤楼犹豫了很久,终是没能下手:“祁鹤楼啊祁鹤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这口窝囊气,你真的要往肚子里咽吗?”
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之后,祁鹤楼一咬牙,道:“算了,你走吧。”
祁鹤楼转身就想回去,滕悬月立马就跟上了,哭唧唧道:“祁哥,我请你喝葡萄味儿的汽水儿吧,就跟以前一样,生气了喝葡萄汽水,心情就会变好。”
祁鹤楼一听她提以前的事儿,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地上来了,他拽着滕悬月,把她的背重重的砸在粗糙的水泥墙上,恶狠狠地盯着她。
“滕悬月,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提什么葡萄汽水的事儿。”
“祁哥……”滕悬月一下就被镇住了,在她的印象里,祁鹤楼从来没有拿这么凶狠的眼神来瞪过她。
“任何人背叛我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到底为什么?”
说着祁鹤楼的眼睛就湿了,他拼命地咽口水,费了很大劲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你知道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是什么滋味儿吗?我是怎么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儿,被人当成是小偷灰溜溜地搬着东西离开学校的你知道吗?”
滕悬月哭得梨花带雨,哭得声音都颤了:“对不起……”
“直到今天早上,我他妈还在怕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还想着周末带你去哪里玩儿,怎么样能让你高兴一点儿,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对不起祁哥,我知道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做梦都想不到,你会跟着张苏那样的王八蛋来坑我。”
陈望打算过来给祁鹤楼送卷子,刚走到他家附近就看到了祁鹤楼把滕悬月抵在墙上,从他那个角度看,就像是祁鹤楼在对滕悬月动粗。
陈望心头一急,飞快地跑过来拉开了祁鹤楼,道:“你冷静点儿祁鹤楼。”
祁鹤楼深吸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溢出来的水汽,随即看着滕悬月,咬牙切齿道:“你以后,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说完他就走了,没有做任何停留。
失去朋友从来都让人难受,祁鹤楼失眠了一整夜,小白也窝在他怀里翻了一整夜。
人有人的心事,狗也有狗的心事,一人一狗都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周末的时候,江晃的爸妈打电话来了,祁鹤楼就坐在沙发边儿上听讲老爷子打电话。
老爷子的笑声把他近日的倒霉心情给扫走了一大半。
江晃父母打电话来说要回来一趟,祁鹤楼的心情顿时又跌落了一大半,像坐过山车似的。
他这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就是打心眼里害怕江晃的爸妈,他爸妈是典型的知识分子那一阶层,看人的时候那种眼神就像在看智障一样。
以前每次过年和他们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每次一和他们对视上祁鹤楼都觉得够呛。
再加上现在自己又拐了他们唯一的独生子,祁鹤楼就更觉得心虚,万一让他们知道了这事儿的话,祁鹤楼倒是不怕被他们打一顿,但就是打心底里害怕他们疏离又睿智的眼神,简直让人窒息。
就为了这事儿祁鹤楼三天两头的睡不好觉,江晃不在,他一个人愣是不知道要怎么搞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