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顾风追问。他刚才的问话非常没有营养,简直可以把“我在打听他们的消息”这几个字加粗加亮了,屈南知道自己在试探,而且回应了。
而且他相信,这方面屈南一定会说实话。只有实话才是无懈可击的,现在屈南是最不会编谎话的人,他怕谎话太多圆不回来,而自己还要住一晚上,他注定不能和水泊雨、陈双、陆水串供。
“陈双的妈妈叫王灵芝,我一般都叫她王阿姨。”真诚才是必杀技,屈南万般无奈只好给一些真实信息,“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四水和陈双的年龄,是不是差太少了?”
这倒是,顾风点点头。
“实不相瞒,他们的父亲当年……婚内出轨了。”屈南说。
顾风并不意外,只要稍加分析他们的生日就能得出这个答案。
“他很有钱,但是陈双小时候过得很不好,并不是缺衣少食,而是心理上的。”屈南提起来还很难受,“王阿姨和他们的父亲提出离婚,但是因为当时没有经济能力所以无力抚养,法院在这种情况下会将孩子判给父亲。陈双的爸爸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儿子,但是他没有。他没有关注过陈双脸上的胎记,没有在他还小的时候带他做手术,陈双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胎记带来的煎熬。直到他们的父亲把陆水带回家……当时陆水已经4岁多。”
顾风听了听,没打断他,这一段应该是真的。
“陆水给陈双带来了快乐新生活,并且很保护这个哥哥,你从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就能看出来,陆水都是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陈双的面前。陆水才是他们两个人当中胆子大的那个。”屈南说,“王阿姨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她一个女人创业单单被社会刁难就无暇顾及其他。现在她知晓一切,自然对四水有弥补心态。”
“原来是这样。”顾风自言自语了一句,“那四水的妈妈呢?”
“这个……”屈南露出无奈的神情,“恐怕四水自己都不知道。他妈妈将他交给他父亲之后就离开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消息,恐怕也不会回来找。所以,四水对陈双的过分依赖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是他唯一能牢牢扒住的亲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我明白了。”顾风信了个七成左右,“我没想过拆开他们。”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和聪明人说话真轻松,屈南笑着转过身,“现在咱们收拾收拾就准备洗澡吧,不过洗澡之前我先做做家务。”
“好吧。”顾风点了点头,嗯,屈南说得很真挚,但是重要信息一点没说。
10点半的冬日夜晚还是很冷,刚刚下楼的3个人一出楼道就紧了紧衣领。
“你们不用送我。”水泊雨很过意不去。
“没事。”陈双打开手机灯,“这个小区很旧,不光是楼道里坏了几个灯泡,路灯也经常坏。现在周围连个人都没有,怎么敢让你一个人走啊?”
陆水也打开手机灯,给哥哥照着路,紧紧地拉着陈双的手。
水泊雨被冷风吹着脸,心头涌起热意。
“对了,你那个朋友还没找到护工,你这样盯着也太累了吧。”陈双想了想,“你夜里能睡好吗?”
“其实可以。”水泊雨点点头,“他夜里没什么事,有时候我俩还换一下地方睡。”
提到顾云了,陆水竖起耳朵听着。
“手术挺成功,但是毕竟对身体有损伤所以一直没缓过来,还有就是下床上床不太方便,我帮着扶着一把。其他……就没什么了。这几天吃的补品太好,我还长胖了1斤1两。”水泊雨看了看时间,“你们回去就早点休息吧,今天吃得好饱,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我哥做饭很好吃的。”陆水表示肯定。
“你们要是喜欢吃,我下次就再多学几个菜。”陈双说完又叹气,“大过节的住院真是可怜,明明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那你夜里是睡沙发吗?”
沙发?水泊雨摇摇头:“我有一个护工床……”
“那怎么能睡人啊?”陈双听完就要停下来,“你和司机师傅说多等我一会儿,我家楼上有个折叠的行军床,我给你扛下来。”
“不用不用。”水泊雨怎么舍得偶像跑上跑下,“他后天就出院了,我最多再睡两个晚上,不用折腾。”
陆水歪着头听,原来顾云后天就可以出院,那么这个手术可真是很微创了,还好还好。
“真的不用折腾……你们看,车来了!”水泊雨说着就往前跑,右侧方来了一辆大奔,陈双看着那比盘子还大的奔驰标志很是疑惑,这什么朋友啊,大晚上叫这么豪华的网约车来接人。
为了安全起见,陈双和陆水先是和司机核对了一下水泊雨的手机号码,确定就是这辆车才允许人上去。水泊雨坐上副驾后挥手再见,眼看着两兄弟越来越远,非常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