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安急匆匆跑进自己的卧室,把书包往床上一丢就开始给杜暄发微信:“我到家了,你呢?”然后又在后面附了一颗小小的爱心图案。想想感觉不够,索性附了一串。
杜暄:你先吃片感冒药预防一下。
林廷安崩溃地回:你就不能浪漫一下?先说点儿好听的再说葯的问题?
杜暄:今天舒服吗?
林廷安瞪着手机屏幕,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又烧了起来,他异常焦躁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吐出一口气,回复:咱们还是继续说感冒药吧。
杜暄:今天我没忍住,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林廷安:为什么?
杜暄:天寒地冻的,我本来没想做什么的,但是……
林廷安:以后可以想想。
杜暄:太冷了,又是在外面。对不起。
林廷安实在是不耐烦,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你有完没完,我又没说什么。”
“可你那么怕冷。”
“不冷,其实那个旮旯还挺背风的。”
杜暄沉默了一会儿,听筒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半晌他有点儿难过地说:“我本来以为,第一次会很……好。”
林廷安笑着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渐渐浮出杜暄的脸,他说:“挺好的,特别好。”
“真的吗?”
林廷安闭了一下眼:“跟你在一起,怎么都好。”
屋外的马静跟林毅说:“我今早起来就觉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结果一直没想起来,原来是杜暄的生日。也不知道小安送没送人点儿礼物”
“瞎操心,他们哥俩关系那么好,这些会用你说?”
马静哼声说:“杜暄过生日,也不知道杜建成还记不记得!哎,对了,听说他要结婚了?”
“结什么婚啊,人家女方根本不想嫁。”林毅带着嘲讽的口吻说。
“杜建成不就是为了她离婚吗?”
林毅:“那姑娘比他小将近二十岁,肯定等着捡高枝飞呢。哎,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做做美容,陪他见见客户吃吃饭,啧。”
马静叹气:“哼,真是白瞎了小暄跟着遭罪。”
第二天,马静上了五点半的闹钟,结果早饭做好了,林廷安还睡得像小猪一样。马静恶从胆边生,瞬间有种泼一盆冷水上去的冲动。
林廷安揉揉眼睛,迷迷瞪瞪地问:“妈……你那么早叫我干吗?”
“你不是要去开班里的门吗?”
“开什么门?”林廷安闭着眼睛把脑袋扎进被子里,“再睡半小时。”
马静带上门出去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疑惑袭上心头,她说不好是哪里不对,但是凭着母亲的直觉,她觉得儿子一定是有问题。
其实,林廷安不但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自从杜暄生日之后,他似乎就患上了“肌肤饥渴症”,杜暄是他唯一的药。他几乎像个猥琐的痴汉一样,在校园里寻求一切机会碰触杜暄:课间跑操时,他会利用站队前的混乱轻轻碰碰杜暄的手;中午吃饭时,他会利用餐桌或是孙睿、郑子岩的遮挡悄悄摸摸杜暄的脸、碰碰杜暄的腿;结束训练后……
林廷安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三中开除,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学校综合楼的声控灯被他焦急的脚步声触发,在一片光明中摄像头拍下他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吻住杜暄的场景。多年前,他想要退学的冲动如今又来了。
他抱着杜暄,靠在墙上,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我退学好不好?”
杜暄笑着说:“你发什么疯?”
林廷安委屈地说:“我有罪恶感啊,但是我又忍不住,我想亲你。”
杜暄的手循着林廷安的衣摆摸上他紧实的腰,留恋地停留在柔软温暖的腹部。杜暄慢慢地说:“等我们上大学了,周末可以不回家,谁宿舍没人就去谁宿舍过夜。”
林廷安:“去我宿舍吧,听说北航食堂的饭好吃。”
“可北医的宿舍新装修过,住起来会比较舒服。”
“万一咱们宿舍里都有外地同学呢?宿舍里岂不是天天都有人。”
“傻啊!”杜暄在林廷安的耳朵上亲一下,“那时你都满十八了,我们可以去开房啊。”
“开……开房?”林廷安结巴了一下,感慨一声,“开房啊。”
那声音满是向往!
杜暄说:“你看,白天我们上课。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可以去打一会儿篮球,也可以去图书馆看会儿书,然后回寝室洗澡,然后……”
林廷安搂紧杜暄的脖子,在他的耳后蹭了蹭,轻声说:“然后我要整夜整夜地抱着你。”
杜暄:“还有两年。”
“一年半!”林廷安闷声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考北航,我死也考上,我就守着你,就住你对面,每天过条马路就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