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清白,潮来潮去,巨浪击碎在袒露的嶙峋礁石间。
轻拢慢转,一寸一顿,度秒如年。
令人心热的信息素无法抑制地流泻,命脉紧紧挨着冰凉的剃刀和陈钺的体温。
狭路相逢,屏住呼吸的闻辛只敢正对陈钺垂坠静止,鸦羽似的睫毛。
怎知这一辈子只对这一个人怂过这一次的闻辛此时此刻仅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陈钺夺走,纷纷地,被打着旋儿的温热水流卷进黑暗的世界里。
可能是身为alpha的尊严吧。
仿佛有无数条水蛇窸窸窣窣地游走在他的胯间。
忍无可忍的闻辛蹬住陈钺悬崖似的肩膀,渐渐浮出池面的那只手几乎要捏断陈钺的腰。
enigma的肋骨和alpha的额头满是战栗的热汗。
闻辛声音沙哑:
“陈钺……你死定了。”
仿佛是回敬闻辛的暴行和威胁,自硕大的头冠起,洁癖间歇性治愈的陈钺指尖拂过筋脉,捏了捏闻辛更干净更光滑的阴茎根部,又用力往上一撸。
血轰地一声涌进闻辛大脑。
闻辛觉得不行了。
他一定得宰了陈钺。
于是,剃刀精准地划破闻辛大腿内侧,陈钺被一脚踹到浴缸另一端。
热血顺着alpha堪比雕像的大腿往下淌,匆匆追赶他的步伐,一路蔓延到陈钺身侧。
闻辛掐住陈钺脖子,把人拎起来,拖到身前。就在他打算用陈钺的头检验落地窗质量的时候,陈钺忽然摸了摸闻辛通红的耳朵。
陈钺抬起还能动的右手,张开口,慢条斯理地吞走闻辛的鲜血。
“闻辛,你硬了。”
“可我还没舔。”
enigma勉强克制仿佛也会间歇性发作的恶劣欲望。
快被千万种情绪蒸发殆尽的陈钺垂下眼,给体温骤升的闻辛一个求生的机会:
“想要继续吗?”
“我是硬了。”那里凉飕飕的闻辛磨出一个血腥味十足的笑,“但老子的洁癖也犯了。我对着你射不出来。”
面红耳赤的alpha取下花洒,冷水开到最大,对着陈钺的脸一顿猛冲。
喷薄的水流把他们缠在一起。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闻辛把陈钺按在墙上:“洗洗吧,小脏猫。”
陈钺穿戴整齐。他拿着手机,走回满目疮痍的“浴室”。
夕照降临。再次躺进浴缸里的陈钺打开手机,挑了满屏未接来电中的一个回拨:
“再从A国召回一部分人手。”
“不是姜家。死灰不能复燃。”
“是闻辛。”
蒙受奇耻大辱的alpha揍了陈钺一顿,挨了陈钺一顿揍,一个人从海边走回家了。
陈钺远远看着闻辛的背影,觉得他很像面临换毛尴尬期的老虎。
“他把我丢在这里。”
“看他临走前的眼神。又开始恨我了。”
“这次情况有点严重…赌什么?”
从今天起,暂时独居在这座海岸庄园的陈钺看着海天交界暖融融的太阳,像学会脸红的闻辛。
陈钺眨了眨眼睛,熟练地取掉遮盖瞳色——完全分化成enigma的标志之一,的隐形镜片。
“好。我赌月底。”
险些暴露的陈钺把玩着立下大功的剃刀,
“他总是舍不得我,非要给我平静的生活带来一丝波澜。”
第16章 十六
国际律所合伙人闵廷专程回国,协助陈钺料理“家事”。
仲夏夜,晚十点十五分。带三辆车,亲来接机的陈钺介绍,今晚的司机是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既然没什么可避讳的,坐在副驾驶的闵廷便看向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enigma:“陈钺。”
“嗯。想问什么。”
“你恨姜愿吗?”
闵廷听说陈钺和姜愿16、7岁时在国外有过还算不错的回忆,“你爱过他吗?”
他欺骗你,背叛你,谋害你,对外泄露你的隐私信息、工作和行程安排,故意出轨你声名狼藉的堂兄,妄图用对方的孩子博取你的关注。
本就极度厌恶亲密接触的陈钺神情淡漠:“我的时间和情绪很宝贵。他不配。”
“基于人道主义精神,又考虑到他没有继续听从姜群的谋杀教唆,在我病危和康复期间,再次向我的饮食里投放危险药品。我会安排好他和他的孩子。”
最近忙于督办间谍案的陈钺活动肩颈:“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主动求爱’的姜愿,我不爱他。我拥有绝对的婚姻恋爱自由。如果他能接受,我可以和他结婚。”
陈钺睁开眼,语气坦诚:“闵廷,你常年在国外,你不知道。除了对闻辛,我从未违背过自己的原则和承诺。”
闵廷迟疑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闵廷和陈钺是校友。他对闻辛早有耳闻,也了解(正常状态下)陈钺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