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抿嘴一笑。
姚镜珩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出去便说大司酒顽冥不灵,我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姚书会点点头,同姚镜珩一同出了囚禁温止寒的房间。
两人没什么话题可以聊,一路沉默着同行,直到要分道扬镳的路口,姚镜珩才叫住姚书会。
姚镜珩抬起眼皮,眼中满是赤忱,他道:“修文,我有许多兄弟姐妹,可他们要么要我死,要么形同陌路,真正把我当做兄弟的,只有太子殿下和兄长。我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姚书会抿了抿唇,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堂兄,无论花费多大代价,请务必救下兄长。如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姚书会比姚镜珩大上几个月,但姚镜珩毕竟贵为皇子,就算姚书会还没成为罪臣时姚镜珩也不曾这么叫他。
姚书会却没有任何惶恐,他坦然地接受了,笃定地道:“殿下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更~没想到居然是无效请假条hhhh
第73章
花宁与行宫一行人到达偃都后,温止寒被戴上镣铐送进了囚车送往盛京。
萧修平所率领的军队势如破竹,姚百汌慌了神,连下三道召令,在温止寒还没被押送到目的地时,虎符就已送至偃都,姚镜珩顺利取得了兵权。
这一年的梅雨季来得格外迟,姚书会他们一路踏着泥泞南行,行进速度慢了不少。
一个雨夜,姚书会横竖睡不着,帐篷内的同僚都已睡熟,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踱到温止寒的囚车旁。
看守囚车的两人正打着哈欠聊天提神,见姚书会走过来,忙站直了身子,表示自己没在偷懒。
姚书会拢着身上的斗篷,朝两人挥挥手:“我今夜有些难眠,代你们一夜,你们且去休息吧。”
姚书会在行宫中四处与人为善,风评颇佳,因而两人对视一眼,齐道了谢,便往休息的帐篷去了。
温止寒也没有睡着,他对着帐篷发呆,直到看到姚书会才垂下了眸。
姚书会打开了囚车,看着温止寒被镣铐磨得红肿的手腕和脚踝,心疼不已。
他轻声问:“云舒怎么也还未休息,可是有心事?”
温止寒坐在囚车的一角,语气消沉地道:“我觉得自己做错了。”
姚书会不解,他握住温止寒的手,等着爱人继续往下说。
温止寒道:“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七年的机关算尽、为民立命仿佛是一场笑话。”
姚书会握紧温止寒的手,想为爱人暖暖手。
“若不是我同萧修平说帝王家对他的算计,他也不会反。我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却最终因为一己私利将国家置于战火之中。”
“我愧对我的父亲、愧对你父母的嘱托。”
姚书会伸出双手,想抱抱温止寒,对方却一直坐在原地,似乎没有领悟他的意思。
姚书会心下生疑惑,他似乎想到什么,又急又快地撩起温止寒衣服的下摆,温止寒未及反应,又红又肿的膝盖就被青年看了去。
温热的掌心为几乎失去知觉的膝盖注入了几分暖意,青年人轻声问:“很疼么?”
温止寒笑着摇摇头:“不碍事,都是老毛病了。”
姚书会取出姚百汌给他的膏药,挖了一坨就要往温止寒腿上抹,温止寒看着青年急病乱投医的行为,笑着推开了对方:“我袖中尚有一瓶未及用完的,你替我取出来罢。”
为温止寒上完了药,姚书会才接对方方才的话茬:“云舒知道萧修平的妻母都过世了么?”
温止寒愕然,复问了一遍:“他的母亲和妻子都去世了?”
姚书会嗯了一声:“萧修平退无可退才迫不得已反的,我想与云舒并无多大关系。”
他继续问道:“云舒要下来活动活动么?”
温止寒点点头,握住了姚书会的手。
他的膝盖无法受力,险些一下子扑倒在地,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
温止寒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解释道:“阴雨天总这样,此次是在囚车中坐久了,不必担忧。”
温止寒身上有旧伤,去盛京恐还要添新伤,这让姚书会如何不担心。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抿了抿唇,放在温止寒后腰处的手收得更紧。
两人手牵着手绕着帐篷走了几圈,温止寒突然道:“我该做些补救的。修文,帮我。”
姚书会扶着温止寒坐下,郑重地答:“云舒想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完成。”
温止寒道:“萧修平虽表面看来势如破竹,然臣服于他的皆是不忿于姚百汌、抑或受过其恩之人。战事并未真正打响,黎民也尚未察觉,此时所有事情都还可挽回。”
“我想萧修平会反,概因姚斯涵、姚百汌父子,因私不因公。若同他说,我们要叫这天下易主,待那时再将这对父子交给他处置,他或许也会同意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