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点打击,就近乎崩溃了吗?
晋海川觉得好笑极了,由俞烨城贴心的扶着,坐到离罗行洲最远的位置上。
俞烨城随后坐在他身边,问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罗行洲懒得客套,开门见山道:“我派人去了西边,却迟迟没有战报传回也就罢了,大约是战况实在激烈,无暇分身。我琢磨着这两天还有朝廷的兵马传回战报,派人去拦截,人是找着了,可是他们手里的那份战报上……空无一字。”
俞烨城问道:“什么叫空无一字?”
罗行洲有些烦躁,额头青筋隐约凸起,深吸一口气后才开口,“战报上没有一个字,也不是用了秘术让字迹隐藏了,所以根本不知战况究竟如何。我又派人四面八方搜索拦截,没再找到其它送回战报的人。烨城啊,你说,这份空空如也的战报,是什么意思?”
俞烨城想了想,答道:“莫非是战事一败涂地,无话可说?”
罗行洲很希望是这样,自认为计划万无一失,但看不到真真切切的战报,心里总有那么一两分不安。
俞烨城又道:“这些天来,圣人身边风平浪静,未曾秘密召见过谁。”
至少俞烨城有留意动静,罗行洲心情略微好转,“你在圣人身边一定要盯紧了,这些天,进出宫讨好皇后的人多,又要操办皇后的千秋节,或许真正的战报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手里。”
“是,殿下。”俞烨城一口应下。
“说起来,”罗行洲又揪起菊花,都快被他薅秃了也不停手,“明知道将来皇位一定会传给太子良媛腹中的孩子,可眼下那群人仍明争暗斗,跑皇后跟前大献殷勤,丑态百出,是不是很可笑?”
俞烨城看眼晋海川,“确实。殿下静观其变,明智之举。”
罗行洲冷哼一声,“是啊是啊,现在这些风浪算得了什么呢?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又不是罗行川的亲生骨肉,最后皇位还是要回到我的手里。”
他幽长的叹口气,喝口茶,又问:“我听说滑州来的那帮子人闹出的诬告冤案终于要判了,彻彻底底地证明了烨城的清白,晋海川得以洗脱骂名?”
“谢殿下关心……”
“为何当初你们不如实相告,晋海川在滑州的所作所为皆是霍永富等人诬陷呢?”罗行洲重重地放下茶盏。
“砰”的一声响时,两道黑影窜出,凛凛青锋直逼俞烨城的咽喉。
他能躲,但没有。
剑锋在距离咽喉不足半寸时顿住,凌厉地剑风让皮肤生疼,有割裂感。
俞烨城巍然不动,冷声问道:“颖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罗行洲道:“被蒙骗了,有点不高兴。”
俞烨城伸出一指,推开剑锋,“殿下有心爱之物,誓死抓牢在自己手中。下官也有心爱之人,以命相护。”
罗行洲不屑地扬起眉梢,“所以你选择了骗我?”
俞烨城道:“殿下海量,请饶恕下官当时慌张之下的选择。”
罗行洲看看俞烨城,又忍着强烈的恶心感去看晋海川,他们显然有恃无恐,嘴上恭顺的说着话,神情上没有半点怯色,这是拿他不当回事啊!
他攥紧了拳头,那股难以消解的杀戮之心又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晋海川注意到面前的暗卫瑟缩一下,眼底露出深切的惊恐。
罗行洲以为他死了就能搅动大周风云,结果却连这点点挫折都经受不住。
他斜眼瞟向罗行洲,他在努力克制着怒气,额头的青筋突兀的暴起,脸色都涨红了,却不能对俞烨城发泄分毫。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无可奈何。
他的手掌覆上俞烨城的手背,投以温柔的一笑。
俞烨城当即双手包裹住他的手,“颖王殿下,还有其它事情吗?”
罗行洲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越看越觉得刺眼,无边无际的寒冷与孤寂将他包裹、深埋。
他倒吸一口冷气,霍然起身,“我想烨城绝对不会让我失望,是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未来的大好日子,要更加奋发努力呢。”
“殿下的话,下官谨记在心。”俞烨城应道。
罗行洲点下头,快步离开。
跟随他的暗卫们缩着肩膀,有些不大情愿地跟上去。
海园里终于清静了,俞烨城牵着晋海川的手回后院。
盥洗过,俞烨城一边为晋海川掖好被角,一边说道:“我也派了人去西辽,阻止罗行洲的人作梗,更希望能够阻止两国开战。”
晋海川道:“出征前,你叫我抄的两本书,便是这个用途。”
“嗯。”俞烨城抱住他,脸贴在胸口上,听着心跳声,“罗行洲的那份为了接近和迷惑他派去的人手,阻止他们泄露大周军情。太子的那一份是试探西辽王子萧燃的心思。多年前他来大周时,与太子很是投缘,畅想未来共建两国之好。萧燃还……当众亲了太子的脸。”